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两人就去村长家借了驴车,由于今天不是赶集日,使用驴车的只有他们两人,倒是方便他们行事。
两人用熊皮将熊肉裹着,合力搬到驴车上。
让人没想到的是,闻到熊肉味道的驴子像是发疯般乱叫起来,蹄子猛刨地,看起来十分不安。
李福宝没法,从上次买回来的布料中翻出一块不大不小正能罩住驴子脸的麻布,用揉碎的青草汁浸湿,套在驴子的鼻子处。
嗅觉被干扰的驴子渐渐平静下来,盯着面前的胡萝卜,缓缓朝村外行去。
两人坐在驴车上出村的画面正好被无所事事到处转悠的宋锤子看见,他的猪头脸已经消了下去,恢复成原来那副贼眉鼠脸的模样。
眼珠子转了转,在认出驴车上放着的是一头熊后,他赶忙跑到刘钉子家中,大力拍了拍门。
“钉子,钉子,快醒醒!有要事!”
刘钉子不耐烦地趿着鞋,将门打开,吼道:“一大早的啥事啊?请我吃饭啊?”
宋锤子嘿嘿一笑,附在刘钉子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番话后,推了推他的手肘,挤眉弄眼道:“可不是请你吃饭吗?”
刘钉子沉吟了会,看着宋锤子的眼睛,再次求证道:“当真?”
宋锤子竖眉,将自己的胸膛拍得噗噗作响,比了个大拇指,“那当然!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刘钉子回屋拿了把菜刀,插进腰带中,大手一挥,“行!干他娘的!”
进镇的小路只有一条,两人紧追慢赶,总算在快要抵达镇上时看到了那辆比平常速度更快地驴车。
此时冲上去显然是不明智的,要是被巡逻的卫兵抓住了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再者,他们也还没想到处理这熊肉的方法,便选择了吊在宋如树两人身后,看他们意欲何为。
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李福宝两人在问了路人后,直奔镇上最大的酒楼——福盈楼。
此时还早,酒楼内空荡荡的,只有小二在摆放着桌椅。
察觉到有人进来,小二一搭抹布,迅速迎了上去。
“这位姑娘想要吃些什么?只要我们有,只要你说得出名字,我们店都能给你做出来!”
李福宝背着双手,眼中闪烁着狡黠之意,笑着道:“哦?我想吃熊肉,你们有吗?”
小二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李福宝一遍,冷静地回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熊肉可遇不可求,本店暂无供应。”
李福宝乐了,一拍巴掌,朗声道:“那正好!我有!”
小二狐疑的跟着招了招手的李福宝走出店外,在看到那头两个人那么大的熊瞎子后,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宋如树掀开熊皮,无辜地道:“放心吧,死的。”
小二哪里见过这恐怖的景象,牙齿打颤,强忍着逃跑的冲动,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李福宝伸手想拍拍小二的肩膀,没想到一接触到他的身体,手上就一空,小二像是皮皮虾一样软了下去。
“咳咳,我们只是想来卖熊肉而已,麻烦小二哥通报一下掌柜的。”
小二意识到这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点点头,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赶紧跑上楼找掌柜的去了。
福盈楼虽说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但依然会碰到经营瓶颈,就如同他们现在,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空有一个镇上最大酒楼的名号罢了。
如果能将酒楼扩大到其他镇上去,福盈楼从此才能说与其他酒楼不一样,否则,大家都是同一层级的,说不准哪天这镇上第一大酒楼的名头就换人了。
就在掌柜的埋头看书,试图寻找破解眼前经营难题的方法时,小二着急忙慌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掌柜的,下面有人,有人卖熊!”
这小二是他远房的亲戚,当初就是看中他的稳重勤快才让他来当这做工的,没想到年纪越大越咋呼。
不过他刚刚说了什么,有人卖熊?哪个熊?
掌柜的放下书,打开房门,一脸不悦地道:“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么熊不熊的,说,是什么肉?”
小二一边引他下楼,一边兴奋地在空中比划道:“就是熊瞎子那个熊啊!这么大呢!虽说看上去不是刚杀的,但还新鲜着呢!”
掌柜的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踩空一个台阶,忙伸手扶住两边的栏杆。
“熊,熊瞎子?快,赶紧带我过去!”
多年的经营经验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让他累积更多资本,打响更大名气的机会。
两人着急地下了楼,但在快要出门时却放缓了脚步,顺便调整自己的呼吸。
买卖时最忌讳的就是让人看出内心的急切,哪怕他真的很想要这头熊,也得表现得像是无所谓一样。
李福宝两人见小二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蓝衣人出来,便知这是掌柜的了,笑着指着驴车上的熊瞎子道:“掌柜的,这熊是昨晚杀的,越早拿去加工越新鲜,您快点开个价吧!”
掌柜的见到他们两个,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以为这次可以结交到英勇的老猎人,这样他就有源源不断的野货供应了,谁知道卖熊的会是两个娃娃?
不死心的他假装翻看熊肉,打探道:“这熊这么大,是谁打到的啊?是你们家大人吗?”
李福宝猜到了掌柜的意思,但她并不打算吊起他的胃口,借机抬价,直接道:“我们俩就是我们家大人,您要是不信这熊是我们打的也没办法,但这熊,您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掌柜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指着熊瞎子的双掌道:“最值钱的熊掌不在,熊胆已经不新鲜,只能泡酒,加上熊皮,一起给你五两银子罢。”
李福宝想起上次在裁缝铺中看到的那匹白布,没想到一头熊连跟一匹布的价格等值。
见两人不说话,掌柜的难得耐心地解释道:“这价格啊,还是看在这熊皮完整的份上才给你这么高的,熊肉虽然稀奇,但最珍贵的部分毕竟是熊掌跟熊胆,对了,你们不会是把熊掌吃掉了吧?”
宋如树跟李福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