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床上躺着,一连睡了四五个来回,不禁有点身心疲倦,连眼睛看东西都好像有点浑浊了,再仔细一看,妈的,原来是天昏了。
天昏了,爷爷也就该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每年清明和重阳都得搞个祭祀,按理说都这么隆重了,上天或者是咱们祖上也得保佑咱们村年年风调雨顺了,可是即便是这样搞,每年咱们村不是雨下多了就是不怎么下雨,粮食基本都不够吃的,还好咱们村是以畜牧业为主,也不靠种粮食过活。
我起床将自己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就听见外面推门的声音,这下就不是别人了,是真的爷爷回来了。
我迎了出去,像往年一样,看爷爷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没有。
往年,爷爷祭祀之后,总会带回来一些猪头肉什么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总能算肉。
但是今年爷爷却是光着手进屋的,我很诧异,问了句:“肉呢?”
人总是这样,只要是习惯了,就便真的以为是自然了,却没想过这猪头肉本来就是祭祀用的祭品,本就不属于我的。
爷爷也不在意,说是今年的祭品让族长家全要去了,说是玲花去了,明天要在家里摆上几桌,送一送丫头。
“哦。”我应了一声,又问爷爷吃饭了没有。
但爷爷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却是显得有些低落,平日里爷爷弄祭祀的时候不都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今天这副样子,我便以为他是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是一天的张罗,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便劝他先去休息。
爷爷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今天祭祀的时候,我总是心惊肉跳的,心里总是不得宁静,唉……”
我也不知改怎么安慰他,他却自顾自的又说道:“想来是年纪大了,血压跟不上了。”
这一刻,我能感觉到一点不对劲,真的是不对劲。爷爷平日里总是风风火火的,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做出这样的感慨的。
“爷爷,您怕是没休息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只知道让他去休息。
爷爷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眼看一口气倒不上来就要去了。我心里焦急,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悄然站在他身后,给他捶背捏肩,以表孝心。
爷爷一边享受着我给他捶背,一边解开了衣裳,一低头的功夫,爷爷短暂的顿了一下。然后自嘲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这瞧见爷爷手上拿着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又听他自言自语道:“唉,我还以为能再拖些日子,没想到……”
见爷爷神色伤感,我更是诧异道:“爷爷,您怎么了?”
爷爷也不隐瞒,“你瞧这玉佩,可看出了有什么蹊跷?”
“不就是那块红玉吗?”这块血红的玉佩听说是有些年头了,自我小时候起便见爷爷常年一直带在身上,所以熟悉得很。
我盯着爷爷手中的玉佩,信口说道,但一瞧我便又急忙改口道:“中间这块……”
原本是通红的一块玉佩,这时候,玉佩中间却多出了一个小豌豆大小的纯白色小点儿。
“你也瞧出来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我还以为爷爷是要将手上的玉佩交给我,却没想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爷爷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细针来,在我的中指上一戳,立时见血。
“爷爷,你干啥?”
“取血。”说着,爷爷又将我的中指按在玉佩上那块纯白处。
我只觉得指尖一凉,接着便是一阵刺心的疼,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我的个乖乖,这东西会咬人。
几秒中后,爷爷将我的手从玉佩上拿开,我再看那玉,却又变成了之前的通体血红色。全不像是被浸染的,而是从内到外的红。
这么神奇吗?
“它现在是你的了?”爷爷将玉郑重的放在我手上,语重心长道:“这东西你可是小心些,带上他的头两年,总得有些灾祸发生,注意着点也能遇难呈祥。等这灾祸过了,便是几十年的顺风顺水,再之后,便是你自安天命,等着玉佩中血迹消失的时候,人也差不多油尽灯枯了。”
“啊?”我有些激动,但爷爷说的也太玄乎了吧?就算这玉佩有奇特之处,但也不会到爷爷说的这种地步吧,这人一生的命数哪里能就让一块玉佩给摆弄了?
爷爷又叮嘱我将玉佩小心带着,毕竟是传家宝,我也不敢怠慢,郑重其事的将其带在了脖子上。
我私心想着: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值钱,万一以后没钱了,倒也算是个宝贝。
这样一想,不觉我心口一疼,又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难道这玩意儿真的还通人性?
但是玩笑归玩笑,我却猛然想到了什么,“爷爷,您是不是?”
爷爷又笑了一声:“是啊,我怕是活不过今年了啊!怕是见不到你娶媳妇儿了。”
爷爷这话说的,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娶媳妇儿了吗?
“我给你算过,这两年你命里面不平静,我原以为自己还能多活两年,等你过了这个坎儿再死,没想到……”说着,爷爷又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命运无常,又像是在遗憾些什么。
“爷爷,这当不得真的,您身子骨硬朗着呢,还能活到一百岁。”
“得了,我顶多还有大半年的活头,只怕是活不到今年重阳了。够了,有这几个月也就够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自己知道死亡来临的日子,而自己等死的那段过程。
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敬佩爷爷的这份豁达,不管他是真的看破了,还是说无奈的妥协,我都挺敬佩的,毕竟要是有个人跑过来告诉我你只有半年的活头了,今年重阳必死无疑,那我肯定慌得不行。
但是再一想,好像之前我接到过这样的讯息,二傻子不就告诉过我说我只有三天活头了吗?好像我也没急的不行啊!
原来我也挺牛逼的!但是说到二傻子,二傻子的事儿还没彻底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