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族长将我和玲花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之后,才算是进入了今晚的正题。
众人退去,屋子里便只剩了那老太婆、族长以及我和爷爷四人。
陈家婆子示意我坐下,又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来看我的掌纹。
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我的手在她手中就跟摊在冰块上一样。她盯着我的手纹瞧了会儿,忽然问我:“你今年多大?”
“十八!”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在自己手上开始做九宫,然后又像是惊愕道:“不对,看你的命相,绝对活不过十八。”说着她又像是恍然,瞧了一眼我爷爷道:“难怪,你有个好爷爷。”
爷爷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倒是心中有些骇然,这老太婆好像还真有点本事,倒不像是来骗吃骗喝的。
“这么算便了然了。”她嗫嚅了一句,又厉声问道:“小子,你最近可遇到了什么怪事没有?”
我沉默了,心里想着要不要将二傻子的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个肯定是不能说的。
就在我为难之际,爷爷却就发话了,“你管这些做什么?有我老头子在,他能遇到什么怪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再不说话,明天的祭祀大典,可就由你去张罗了!”
族长估摸着也才想起来明天还有祭祀这回事。也开口催那老太婆快点。
“今天晚上不太平哦。”那老太婆不经催,板着脸又咕噜了这么一句。
他娘的知道今晚不太平还来坑我。
我心中无奈,但碍于族长的面子也只能顺着,那老太婆倒也不是太过分,只是给我换了件大红衣裳,便将我支进了玲花的房间里。然后我听见他从外面把门给反锁住了。
其实,她锁不锁门我倒是不在意,毕竟爷爷还在外面,有爷爷在,她也不至于真的害我,爷爷也没蠢到让自个断了子嗣的地步。
我这才发现玲花房里的布置倒像是给新人结婚的房子一般,里面墙上贴着一张发红喜字,屋里倒是布置得喜庆,就是那床上还有个死人不是很应景。
而那老太婆在我临进门时交代给我的便是将床上这具尸体——也就是我名义上的老婆——玲花给睡了。
我虽然未经人事,但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终究是能懂一点。
但让我对一具尸体做出那种事,我还是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我刚才已经见着了玲花的模样,虽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扮,但她那干枯的脸上也已经起了尸斑,再加上一卷白头发,更是惨不忍睹。
“今天晚上很难熬哦!”我自说自话,同时也祈求着二傻子今天晚上别来寻我的麻烦,兑现他之前所说的让我多活三天的话。
虽然他之前也说过只要我救了他,他便不再害我的话,但床上的玲花还在那儿躺着,二傻子若真的不来害我,那他干嘛去害玲花?
人心里一旦有事儿,便睡不踏实。更何况我到现在不敢上床,一个人坐在玲花的梳妆台前把玩着她留下的那些小首饰。
终于是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盯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便觉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一睡,二傻子就来寻我的麻烦了,这狗东西终究是不讲信用。
比起之前二傻子求我救他时候的惨样,今晚的二傻子倒是神气得很。连说话都不结巴了。
“大头哥,跟我走吧。”
“呸,狗东西,前日求我救你的时候你放的屁现在还臭着呢。”见了他两三次,我也不怕他了。骂道:“狗东西,我救你一命,你不赶着去投胎,你又弄伤玲花做什么?”
“大头哥,玲花这个贱女人死了就死了,倒是你,一口一个狗东西的骂着,想清楚了,谁才是狗东西!”
“你,你们全家都是狗东西。”
我话音刚落,二傻子就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骂道:“你骂我狗东西不要紧,你拿我换命不要紧,我爹娘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要连带着他们一起弄死?”
“放你娘的屁,我什么时候拿你换命了?又什么时候害了二叔二婶了?”二傻子总是说我害了他,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受了委屈,不能蒙冤昭雪,这才是最烦人的。
“哼,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爷爷三番五次的害我,弄得我现在都投不了胎,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我爷爷又怎么了?”我越发的蒙圈,这二傻子一会儿说是我害死了他,一会儿又说是我二爷爷害了他,但他自己分明是吃了蛇肉之后死了的,关我们家什么事嘛!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房间你爷爷从不让你进去?”
爷爷确实从不让我进他的房间去,这二傻子是怎么知道的?正愁眉,又听二傻子继续说道:“你回去看看,那房间的佛台后面的东西,看看你爷爷是怎么害我的!”
说着,二傻子又突然改口,“不对,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们一起去看。”
神情恍惚之前,我像是迷了心窍,真就想跟着二傻子走了!
但这时候,又突生异变。我好像又听到玲花的声音。一下子就醒悟过来,这要是跟着二傻子走,我就真的死了啊!
我回头一瞧,还真是玲花,她的样子比现在躺在床上的她更加渗人,应该就是她死时的样貌。
她一出现,二傻子便灰溜溜的跑了,我都不知道二傻子为什么会怕她。但现在我也挺怕她的,毕竟她的死其中也有我的过错。也不知道她是来找我索命的还是来找二傻子麻烦的。
“玲花,对不起啊。”先道歉,之后再有什么事咱再想办法。
“哥,别说了,现在咱们都是夫妻了,不用那么客气。”
“那个……都是长辈们开玩笑的,你……”我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哥,我不跟你开玩笑,只要你还活着,二傻子就会一直缠着你,爷爷再伤他,他又会对村里人下手,我在你身边,好歹能挡他几天。”
我心中大喜,一时也忘了其他的,欢喜道:“那你就跟着我啊!”
玲花却突然娇羞道:“不行,你火气旺,我身上没有你的精血,靠近不得。刚才都是有二傻子在我才敢出来的。”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瞧出来了,玲花这时候的影像虚得很,远没有二傻子那般实在。
“那怎么办?”我焦急道。
“你……”玲花吞吐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你去破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