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馆,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可苏芒却嘴唇苍白只觉得满身都是寒意。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她却如坠冰窖,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马路边,苏芒焦急的伸长着手摇晃,纵是眼前车流涌动,可那些出租车却仍像是躲着她一般,只顾着越过她仓惶而驰。
她呼吸不顺的喘息着,本都已经捏紧了包做好了抬脚的准备,一辆缓速而行的黑色宾利却明晃晃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下一秒,宾利便在她的眼前停了下来。
苏芒下意识的望去,眼中带着些许希冀,可车窗摇曳而下,却没想到露出的是那张刚柔并济的俊容。
“苏小姐,要不要我送你?”陆刑炽客套的问着,心中却早已经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
“谢……”苏芒拒绝的话正欲出口,便听见车上的那人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苏小姐不是很着急吗?”
苏芒心中不由一紧,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变得更是毫无血色,陆刑炽望着她防备的眼神,不再说话,只轻抿着唇耐心的等着她靠近。
他想要留住她,可也得她心甘情愿。
事实证明,当苏芒咬着唇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陆刑炽就知道,这个女人她跑不了了。
“去哪儿?”陆刑炽装的一副庄重严肃的样子,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正经模样。
“警察局。”
苏芒语气轻缓,说的话轻飘飘的落进陆刑炽的耳中,陆刑炽转过头来看她,望着她精致的侧脸满是沉重,便猜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陆刑炽的车开得极稳,速度却快的惊人。
但苏芒此刻却没心思欣赏他完美的车技,到了警察局之后,她只在下车前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神情稍歉的推开了车门绝决离去。
苏芒稍显踉跄的脚步出卖了她的镇定,陆刑炽低声沉笑,暗暗在心中衡量着这女人的倔强,他帮她两次,她除了留给他一声谢谢和一道匆促的身影,便再无其他。
可他陆刑炽想要的……可不是一句谢谢这么简单。
望着苏芒已然消失的身影,陆刑炽嘴角不由的泛起笑意,眼下是她今天第三次给了他一探究竟的机会,他又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
苏芒一走进警局,便见到衣衫凌乱的苏澈神情怨怒的蹲在角落,嘴中还愤愤的吐着些不干净的字眼。
刚刚就是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弟弟苏澈因为打架被关了起来,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苏芒顺着苏澈的视线望去,想要看清苏澈动手的人是谁,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
而那人却是不久前与她相亲,惹的她被泼了一脸水的张伟。
“警察叔叔,你可要好好管管这个小兔崽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走上来就开始打人,你看看,都把我男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另一旁的女人正张着血盆大口念叨着,他面前的警察似听出了老茧般一脸无奈,“我已经通知了他的家长,很快就来人了。”
“我说啊这人一看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真是……什么样子的父母就有什么样子的野孩子。”
女人变本加厉的数落着,短短一句话便让原本蹲在角落的苏澈直接暴起。
他三两步的冲上前正要动手,却看到眼前多出的一抹阴影,然后声如蚊蚋的喊了声,“姐……”
“道歉!”苏芒仍是干脆利落。
“不!”与苏芒有五分相似的脸上,多是倔强和不甘的神色,“姐,我都看到了,就是这个女人对你泼水!”
苏芒一惊,没想到他跟踪了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弟弟竟然因为这种事情,进了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地方。
一瞬间,往事如鬼魅般涌上心头,苏芒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快要坠落,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扶住。
苏芒抬眼望去,男人俊逸的脸又重新印入她桃花般的眼里。
陆刑炽?他不是应该已经走了吗?
这时,张伟的老婆看到苏芒,立刻又是一阵念叨,“警察,你看就是这个女人,先是勾搭别有妇之夫,现在又纵容自己的弟弟打人。”
听到这话,陆刑炽轻巧一笑,带着几分森冷。
感觉到被自己禁锢在怀中的女人仍在挣扎,他索性用了几分力道,“你的意思是这女人放弃我,选了他?”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陆刑炽的身上,再看向那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这种对比还需要说么?
即便是个瞎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苏芒挣扎着想要从陆刑炽的怀里出来,无奈这男人力气太大,钳制的她动弹不得。
挣扎了半晌都没有成功,苏芒索性也不再挣脱。
而这时,一名警察走了上前,看了陆刑炽一眼,又对苏芒说道,“苏澈打了人是事实,你们双方先协调一下吧。”
张伟此刻早已被吓得腿肚子都打颤了。
要知道,他除了引骗苏芒见他之外,可什么事儿也没做过,就连手都没来得及摸一下。
谁料到,苏芒被陆刑炽带走之后,这兔崽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他两拳,他的眼镜被打掉了,双眼更是红肿了起来。
他在陆刑炽那里吃了瘪,又怎么肯再吃亏?而且这小兔崽子下手极狠,每一拳都直朝着他的要害打。
所以他才把他弄到了警察局,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是苏芒的弟弟!
张伟心中暗咒: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一个两个都跟陆刑炽有关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遇到了陆刑炽,张伟只能自动认裁,毕竟陆刑炽可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于是,张伟立刻说道:“陆先生,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错了。”
张伟态度明确,陆刑炽也懒的再跟他多说。
“张先生的医药费稍后我会派人送过来,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走了。”
陆刑炽都开口了,张伟只能点头哈腰的接受,可他的老婆却仍是不依不挠,“走?谁说你们可以走了,你不要以为拿点钱就可以息事宁人,你当是打发乞丐还是……”
“一百万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