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作别秦武阳两人,身如雄鹰正欲冲天而起。
秦武阳心头一动,他记得夜不归跟他们提过,这次下山历练的最大目的是为太白剑宗物色剑道人才,两年时间过去了,在数个大千世界穿行,依然一无所得。
秦武阳知道有一位可能适合夜不归物色条件要求,就是数月时间领悟剑意的石之轩。
秦武阳不是没有考虑过将石之轩带到玉虚宗一起接受入宗考核,深思熟虑后放弃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其一路途遥远,自己实力有限,路上万一遇见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自己尚自身难保,再带上一个半大孩子,是对自己对石之轩的不负责。其二,像“六大”那样的超级势力,门下天才多如狗,竞争异常的激烈、残酷,秦武阳不知道让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去面对这些是否有影响?其三,太白剑宗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宗派,虽不比“六大”,但也是雄霸一地区的一流势力,以石之轩目前表现出来的见到天赋,说不定拜入主攻剑道的太白剑宗得到的培养比在其他地方要好。也许拜入太白剑宗对石之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向夜不归推荐,因为刚接触还不清楚这夜不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加上无端被袭击,对夜不归印象并不好,实在不放心将石之轩交给他,但是经过几天相处,秦武阳了解道夜不归虽然不那么着调,但至少为人光明磊落,一幅热心肠。
高声开口喊道:“老夜,留步。”
身在半空的夜不归折身而返,笑眯眯戏谑道:“小武,是不是想要个离别的抱抱?”
几天相处下来,秦武阳早就习惯夜不归那不着调的作风,笑骂一声:“滚粗。”
遂将石之轩情况想夜不归简单介绍一下,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将夜不归和蒙竞流吓一跳:“半个月感受到气感,三个月凝练剑意?小武,你不要以为我老夜好忽悠。”看着两个人受到惊吓的表情,秦武阳一头雾水道:“我骗你们干什么啊?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夜不归和蒙竞流身出名门,且地位不低,见过的天才不在少数,自己也是天才,深知“半月感受气感、数月领悟剑意”意示着这什么?代表经脉刻度极高,悟性极好。那些绝顶天才什么状况不知道,最少以夜不归和蒙竞流见闻,还没有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夜不归不能,蒙竞流不能,秦武阳也不能。
身在半空被夜不归拽这飞奔的秦武阳不禁直翻白眼,这老夜也太猴急了。蒙竞流也跟在后面,反正闲也闲着,就一起来看看秦武阳口中的见到天才。
石雄家后面一块空地,一个瘦小的人影挥舞着齐人高长剑,如臂使指,剑尖散发一股冰寒之气,剑气所指,无不带起一片白茫茫霜花,那片空地如同一个冰雪世界。这瘦小人影正是石之轩,秦武阳离开月余,石之轩剑意更加凝实,隐隐有突破二成迹象。
秦武阳三人隐匿在虚空,石之轩一举一动尽落眼底,夜不归眼中流露出那热切的光芒侧面表面石之轩的表现足够惊艳。
夜不归身形一闪,切入石之轩剑意笼罩空间,屈指成剑,剑指如风,一股炙热剑意激射而出,有如燎原之火,瞬间充斥着整个冰雪世界,夜不归一出手就是火行剑意与石之轩的冰雪剑意对撞,寒热交替,红白相间。一个冰冷,一个炙热,两种意境相反剑意互不相让意欲覆灭对方。夜不归到底眼界开阔,实战经验丰富,即使将修为压制与石之轩等同,仍顺利找到石之轩破绽,剑指一点,瞬间将石之轩《雪花剑法》破去。寒热之气顿时一消,地面留下霜冻和火烧痕迹。
虽然石之轩内心深处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但依旧长剑保持出剑姿势警惕看着夜不归。那笑成向日葵的笑脸让石之轩心底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两道人影闪现,正是赶来的秦武阳和蒙竞流。石之轩一见秦武阳,立马跑到秦武阳身后道:“秦哥哥,这个怪人好坏,刚才欺负我,你帮我打回来。”
秦武阳失笑摸下石之轩脑袋:“小轩,不用慌张,你夜大哥没有恶意。来,见过你夜哥哥、蒙哥哥。”
夜不归不想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人知道,是以早就布下一道禁制,这里产生的动静外面没有一丝觉察。
秦武阳转身看着夜不归道:“老夜,你看怎么样?”
夜不归咧咧嘴道:“好,好,不错,不错。”嘴里说着,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石之轩。石之轩到底只是一个未满十岁小孩,受不了夜不归这热切眼神,早就溜到秦武阳身后,而后忍不住好奇之心伸出半个脑袋暗暗打量夜不归和蒙竞流。
夜不归走向石之轩,蹲下柔声道:“小轩,刚才你夜哥哥冒失了,你不要见怪,喏,这个送给你算作赔礼道歉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柄精致玉质小剑,遍体碧绿,娇艳欲滴,一看不是凡品。
石之轩歪着头想了一会,道:“你跟秦哥哥是朋友,不是坏人,我不怪你。爹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嘴里说得实诚,但眼睛却出卖了他,自石之轩一见那将至小剑后,眼睛就再也没有移动过。
秦武阳见到这一幕,笑道:“小轩,收下吧。”石之轩欢喜接过小剑把玩起来。
夜不归站起身来,对秦武阳道:“例行下公事。”秦武阳默默点点头。夜不归所说的例行公事,不外乎是初步检测经脉刻度、鉴别根骨。其实秦武阳三人都清楚,凭借刚才表现,石之轩足以值得太白剑宗对其精心培养。在肯定石之轩的天赋后还进行天赋检测,侧面反映出武道世界竞争的残酷性。
其实每个人正式入宗时都会进行一次全面检测,但是如果推荐人没有事先了解,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能会被竞争对手抓住做文章无限放大,即便夜不归是太白剑宗新一代真传大弟子也不能幸免,后面也有不少追赶者,时刻盼着他出错进行打压呢。蒙竞流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秦武阳也听孟吟风说过不少,可以说每一个修士每一刻都如履薄冰,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
夜不归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检测器皿对石之轩进行检测,秦武阳和蒙竞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也想知道石之轩潜质到哪一步。毫不意外,石之轩经脉宽度到达75,出色。
夜不归神情轻快拿出一块罗盘,对石之轩道:“小轩,来吧。”
石之轩按照夜不归交代,抱元守一,放松心神。夜不归操纵罗盘射出一道金色华光照射在石之轩额头,石之轩神情一僵,数息后,夜不归感觉一股暴虐气息带着无边杀意直冲脑海,身不由己蹬蹬后退,“锵”的一声利剑出鞘声响起,一柄金色长剑自夜不归身体升起,剑者,本应一往无前,但夜不归身后长剑仿佛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给人瑟瑟发抖的感觉。随即,那块罗盘不堪重负,破裂开来。
这一切发生电光火石间,秦武阳和蒙竞流来不及反应,只见夜不归神情复杂望着前方的石之轩,激动、惊恐等神情变幻不定。再看石之轩,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十岁左右孩童该有的神情?冰冷、无情、暴虐。
秦武阳大惊,叫到:“小轩。”正欲飞身扑上看个究竟。
蒙竞流一把将秦武阳抓住,轻轻摇摇头示意秦武阳不要冲动,静观其变。
蒙竞流一直生活在自家家族中,对大荒一些特殊群体还是了解的,因为他就是特殊群体中一员。不像秦武阳跟随孟吟风漂浮在外,对这方面知识的认知实在匮乏,不是孟吟风藏私,而是秦武阳实在与特殊群体不沾边。孟吟风教导的知识都是与之切切相关的知识,其他的自动过滤掉。
夜不归失态喃喃自语道:“共鸣之力,竟然是共鸣之力,能令我的庚金剑体感到压迫感,并毁掉我带有庚金剑体气息的罗盘,说明小轩剑体等级犹在我之上。不行,我要立刻上报宗门。”
这是大荒宗派间一个不成文规矩,一旦门下在外遇见绝顶天才并可收归门下,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宗门,由宗门来人护送回宗,否则在路上遇见不可抗拒之事,后悔都来不及。
秦武阳给夜不归的话搞得满头雾水,前所未闻,不明就里,什么共鸣之力是什么鬼?不过听夜不归话里意思,石之轩体质等级比他高级。秦武阳瞄一眼一旁蒙竞流,意思你给我说说呗。
蒙竞流失神道:“能够产生共鸣之力只有属性相近先天之体。所谓先天之体,乃“先身”而生,即使胎元在母体中受先天之气浸育而成,拥有先天之体之人乃上苍宠儿,无论是修炼还是战力都比一般人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老夜是先天庚金剑体,小轩能和他产生共鸣,说明小轩也是先天剑体。怎么?你不知道这些?”蒙竞流深深看一眼秦武阳,带着一丝不相信的表情。
秦武阳点头默认蒙竞流的问题,心头却惊起惊涛骇浪。
石之轩竟然是先天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