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迎着光,忽然阿殇跳到我的马背上,环住我的腰,吓了我一跳。
“……好好的你又做什么?”我郁闷,还让不让人好好的骑马了?
“你走时送了沈子衿玉佩,嗯?”他替我拉着缰绳,在我耳边吹着凉气,语气甚是沙哑。
“我,我也是一时忘记了,再说她是女子,又没多大事。”我结巴着狡辩,缩着头,我都以为他忘记了这茬了。
“你是男子身份送的,你说这没多大事?”阿殇依旧不依不饶。
“我送都送了,又不能要回来,那样多驳那姑娘面子是不是?”我振振有词的说。
不过我敢送,那姑娘也真敢接,送玉佩代表爱慕的意思,对方接了,就说明接受你的爱慕之意,我越想越觉得那姑娘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联想到她对我态度,她见我时脸红的程度如阿殇调戏我一般时脸红一样,如果这样的话,那误会就大了。
我当时就没多想,就想到那个玉佩是我随身携带之物,府中的家丁识得那玉佩。
“切莫再如此莽撞,下回见到沈子衿给她解释清楚,把玉佩要回,重新送个物件给她,你要真没得送的,我给你一个令牌,你家下人也识得。”阿殇慢慢说来。
我点了点头,可不敢有下次了,以后送东西,一定思量再三,要不然又会被唠叨。
阿殇撤开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放在我眼前晃晃。
“看你把玉佩送别人了,你腰间缺个,刚好我有。”然后也不等我开口,就摸索着,别在我腰上。
“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我抬头看看天,这真是不把我当女的啊?
还有,不是让我别随便送玉佩吗?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我答应了收了吗?就别我腰上,这人还真不客气。
“我以为你潜意识里早就认定我时你的夫君了。”阿殇轻笑,好不自信的说。
如果不是有马蹄声,我估计现在最响的应该是我的心跳声,我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我越想自己冷静下,沉着应对,可阿殇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让我冷静不了。
“你怎么还这般没适应?嗯,我觉得娶你的事该提上日程了。”阿殇又道。
头恨不得缩进衣服里,脸上热气外冒。
是啊,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适应不了他如此“轻浮”。
“我又没答应嫁你。”我低估一声,估计也就我能听见。
他口气沉闷的问:“不想嫁我,那你想嫁谁?”
我以为他没听见,明明都说那么小声了。
“你听错了,我说玉佩很好看。”我怕他继续追问下去,我会更加羞耻,我用手摸了摸玉佩,顶好的羊脂白玉做的龙凤昭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喜欢就好,别把这玉佩送与他人,否则提头来见。”听着有些开心,然后轻呼一声:“业火跟上。”扬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
我撇撇嘴,我才舍不得送给别人,我怕他马跑太快,把我颠掉了,我就抓住缰绳,谁知握住阿殇的手了。
他用大手把我的小手包裹在里面,他掌心温热,连带我的心燥热起来。
跑了一段距离后,临近黄昏,阿殇停在了小溪边,我给马牵去喂草,阿殇则是脱了鞋袜,将衣裤挽了起来,衣服也打个结防止下水时弄湿了。
他把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打算用它来插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在一旁生起了火,等他。
回想上次与他看黄昏还是不久之前,看着他在溪中忙碌的身影,真想与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闲时喝他亲手烹的茶,忙碌时,我煮好饭等他归家,如此好不惬意。
我脑袋枕着手,躺在石头上,嘴里叼根草,翘着二郎腿,就这么静静地观望着他。
他穿着一身青色衣服,脸也披着人皮面具,不过还算俊逸,我被他要求的也带了人皮面具,虽有出入,不过就对方的眼神而言,我就不会认错,阿殇的眼里总似有流光飞舞,透着精明。
我觉得除了阿殇在调戏我时,我觉得我是个女子,其余时候我自己都会错把我自己当成男子。
就我现在的形象,娘亲要看到话,定会揪着我耳朵不放,让我学礼仪。
我礼仪没学会,诗书倒是会不少,应该是受了爹爹的影响,他就是我最好的榜样。
阿殇抓了几条鱼就上岸了,看到我如此,拍掉我的脚。
“姑娘家家的,怎么不注意一点仪态。”阿殇虽嘴上这般说,心里也没多在意我如何,要不然早就生气了。
“我以后可是要上战场,要在江湖上混个名声出来的人,你要我注意女子那种扭捏的仪态,岂不让人看了笑话了去?”我坐起身来,不满的说道。
“白瞎了我给你挑了如此漂亮的衣服,真该给你配个盔甲。”阿殇开玩笑的说。
我拿棍子随意敲了敲他的手,这人讲话都这么忽上忽下的吗,一会夸我,一会又贬低我。
“别闹,给你烤个鱼吃,吃完好上路,趁天黑之前赶去同福客栈。”阿殇抽走我手里的木棍。
我问他为啥要停下来,直接去客栈不就好了。
他说时间又不紧张,想跟我慢慢享受这独处的时光,再则我呆在一起不用去想别的事情。
心里似抹了蜜般甜。
吃完后,阿殇依旧和我同乘一匹马,我都能从业火眼里看到它同情我胯下这匹马,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
虽说两人加在一起没多重,可一路走来也挺累的,我提出让他骑业火。
他就赖着不走,我还说叶绯色是癞皮狗,原来阿殇也是个癞皮狗,还是个幼稚鬼。
快到同福客栈时,他才下马,牵着我的马绳,业火则是跟在他身后走着。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还没问,阿殇就吩咐说:“武功别外露,切记你是个柔弱的女子,走路时定要把加重脚步,要不然习武之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走到门口,阿殇扶着我下马,我觉得他这是故意找的措辞,想名正言顺的占我便宜呢?
小二把马牵去了后院,阿殇让他给马喂上等马草,然后赏了他一些银子,小二嘴都乐的合不拢了,阿殇扶着我进屋子了。
我又没七老八十,干嘛要给我扶着,我疑惑不解盯着阿殇,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前台掌柜问他是打尖还是住店,阿殇回了句住店,不过要了一间房,这么多双眼睛在,我也不好发问,憋着一肚子话,这人在来的路上怎么都不跟我说好。
我只好郁闷的微微抬起头,装着不见世事的样子,打量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