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将李如南从地上扶起,一步一步地走进一间幽暗的屋子,打点好李如南的伤势后,便独自一人端着炉子去熬药。
不知为何,自从夫人去世后,小姐的身子就愈发虚弱了,从前虽说性格懦弱,但身子骨也是健健康康,可如今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却也是令竹枝百思不得其解。
药快到火候了。竹枝想着,再多的疑惑,也等着小姐恢复点元气再慢慢解答吧。
竹枝小心翼翼地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由于屋子里实在太黑,竹枝只好从匣子里取出半根烧过了的蜡烛,缓缓将其点燃。
“小姐,药熬好了。”竹枝说着,轻轻推了推李如南。
李如南疲惫地坐起,一口一口地喝着苦涩的汤药。
忽的,她扭头问了竹枝一句:“竹枝,你说,是一场鸿门宴可怕,还是一场相思局可悲?”
竹枝也不知如何回答,呆愣了半天后才支支吾吾地叮嘱李如南别将繁事想的太伤神,好好休息。
竹枝正欲离开,却被李如南一把抓住了衣角。
“竹枝,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就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拿走吧,仔细找找,值钱的东西也还是有的,就当是我回报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小姐,您…您这是在说什么啊?竹枝想您一定是累坏了,好好休息几个时辰,小姐您就不会那么虚弱了。”竹枝轻轻离开了屋子,李如南也觉得筋疲力尽,脑袋昏昏沉沉的。
李如南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见醒来之后,太阳就已经日照三竿了。
“竹枝,我这是睡了多久?怎么你也不知道叫我起来。”李如南拖着困乏的身子走到井边梳洗,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接过了竹枝手中的水盆。
竹枝笑了笑,答道:“小姐您睡了足足两天,现在已经是申时了。您也快些梳洗吧,早膳竹枝已经准备好了。”
“两天吗?李如南喃喃着,继而问道:“这两天,李茹曼有没有来过?”
“那倒没有。但李茹曼身边的婢女执巧倒是来过,她让我转告小姐,宴席今晚举行,让小姐准时出席。”竹枝说着,问了句:“小姐,您准备去吗?”
李如南站起身来,对竹枝说道:“去。”
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真是该死啊,只要别人一提起你,我就溃不成军。
让我生的是你,让我死的,也是你。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如南小姐,这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还有时间暗自伤神呢?轿子已在外边候着了,你倒是跟着执巧来啊。”
李如南看了眼天色,缓缓接过竹枝手里的披风,跟着执巧上了轿子。
一路无言。
约摸过了一刻钟,轿子缓缓停下,李如南掀开帘子下了轿。独自一人往清玉阁大殿走去,那里已经坐下了许多宾客,他们见到李如南后,都不由得呆愣了几秒。
李如南毫不在意,径直朝着阁楼走去,看这样子,李茹曼是不会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