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但所幸不是什么杀人夜,李如南又是一路颠簸了许久,最终还是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回到了学宿,各房里头灯火还是依稀亮着,李如南往里头走了走,抬头便瞧见一脸担忧的竹枝在台阶上坐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竹枝,你怎么不进屋子?”李如南缓步走着,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小姐!”竹枝有些欣喜,却被李如南轻轻制止住了,“嘘。”李如南小声道,“我是偷偷溜出去的。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们进去屋里说话。”
竹枝只好应了声好,揉揉酸痛的腿便和李如南进了没有上灯的厢房里,李如南轻轻点起了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用布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待她一打开时,盒子里的香味便四下都溢了出来。
“是香糕!”竹枝欣喜道,“是桂云居的香糕!”
李如南愣了一会儿,随即便拿了一块递给竹枝,“原来你对这家店那么熟悉啊,我乘马车回来时正好路过那里,就顺手买了几块。”
竹枝接过香糕,二人又边吃边聊了几句,见彼此都有些乏了,竹枝便起身回到了自己与其它姑娘的厢房里。
李如南的睡意却并不是很浓,她懒懒地斜躺在床上,在熄了灯的黑暗中她轻轻的呼吸声便顿时放大了数倍。
屋子里没有其他姑娘,因为李如南来得晚,这学宿就只好再腾出来一间房,至此也并没有其他新学员,所以李如南也就暂时独自一人睡在屋子里。
为何那男子要戴上银色面具?李如南眯了眯凤眸,不由得暗暗猜测道,是因为面貌丑陋?还是因为有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李如南又回想起了方才在兵器阁时的情景,一会儿是些奇奇怪怪的纸人以及弯曲且漫长的路,一会儿又是消失不见的长野和戴着银面具的男子。
李如南觉得有些杂乱,那所谓的巫女石竟成了自己和那个兵器阁阁主之间的筹码,还有那所谓的心腹之人又会是谁?
感到烦闷的她随即便埋头钻进了被窝,也不愿再去想那些之前发生过的事,李如南很快便睡下了。
一夜无事。
次日天明,李如南照常是被竹枝从床上叫醒的,匆匆洗漱吃完饭后便前去练武场上修炼,待陈呈武指导完后,李如南就像昨日那般到那山涧里头去修炼,只不过较昨日相比,李如南的日程里多了几项其他的任务。
正待李如南修炼增强灵力时,离她不远的一个地方,那日被宋染警告过的赵欢倩正悄悄地将一只飞鸽送上了天空。
那只鸽子显然是只信鸽,从赵欢倩手里飞走之后便轻车熟路地往离钏街飞去,赵欢倩舒了口气,悄悄地回到了练武场。
且不说赵欢倩是否被李如南注意到了,就论那只信鸽,傍着当时顺风,飞得轻巧,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便距离钏街仅剩那么一小段路。
离钏街是繁华之地,各种铺子并着各户人家,家家户户挨得十分紧密,离钏街上胡同也多,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迷了路,辨不清方向。
可那只鸽子却十分机灵,顺着天转了几个圈,便穿过了王孙庭前树,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到了一户李姓人家的内院里,盘旋了一会儿竟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个少女手上。
据众人所知,此户人家便是离钏街上的李丞相府邸,而此女,则是李丞相的长女,李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