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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各方反应上

扶风院,弱柳扶风,如其名也,一进院落是几株柳树入目,再往里走,几株桃花掩映着屋檐,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春的韵味。

乔凝对这院子的景色很是喜爱。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在皇宫的那片桃花林,那个男孩子,算起来他也应该快到弱冠之年了吧,只可惜当时没有问他的名字叫什么。乔凝自小长在庵堂,身边只有丫鬟梅香为伴,根本没什么朋友,他也算是童年唯一的玩伴,嗯,曾经一起看桃花,也算是玩伴了。

皇宫,那里还有姑姑,那个美丽的姑姑。乔凝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虽然母亲不喜欢自己,可是姑姑就像是她母亲一样,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她给自己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若问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让自己安心的人是谁?乔凝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师傅和姑姑。

“小姐,这里好漂亮啊。”梅香新奇的声音把乔凝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梅香其实不是侯府里的丫鬟,是当年自己被送去庵堂时,老夫人从外面买来的,和自己一样在庵堂长大,京城乃繁华之地,抚宁侯府又是名门望族,自是地处偏僻的静心庵所不能比的。

“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院子给我们住,老夫人和夫人对小姐真好!”梅香眉开眼笑的感叹道。

一抹苦涩涌进乔凝心中,好么?如果真的好,就不会把自己丢在外面十年不管不问。若说不好,为什么老夫人一见自己又那般激动,那神情也不像作假,母亲虽然冷淡,但也还是给了自己好的物质条件。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自相矛盾?

此时,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兰捧着那套引发了家长里短的头面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玉兰向乔凝行了礼:“三小姐,这是老夫人给您的头面。”又指了指身后的丫鬟婆子,说道:“这些是夫人安排的服侍您的人。老夫人和夫人说,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就是。”

乔凝向她道谢:“谢谢,麻烦玉兰姑娘替我转告祖母,一切都很好,谢谢祖母费心。”

玉兰应下,行了礼便离开了。

这些丫鬟婆子,乔凝挑了两个丫鬟并一个嬷嬷负责内院屋子,其余的皆安置于外院。这两个丫鬟取名叫蕊儿、秋儿,那嬷嬷夫家姓裴则唤作裴嬷嬷。

乔凝把一切交代安顿好,就打发她们出去了,单留下梅香。

乔凝倚着窗户,看外面桃花盛放,满园芬芳。

“小姐,您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啊。”梅香疑惑不解,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乔凝抿了抿唇:“梅香,你想回家吗?”

梅香垂下了头:“小姐,梅香家里遭洪水淹了,家里人也早就不知所踪了,被老夫人买来,给小姐做丫鬟,那小姐就是梅香的家人了,小姐在哪儿,哪儿就是梅香的家。”

说不感动是假的,乔凝笑了笑:“你看,你虽然只是我的丫鬟,可是你的一番话出自真心,让我感动不已。可是,虽然这里是我的家,老夫人、夫人都是我血脉相连的家人,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她们的真心,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内宅的争斗你刚才也看到了,明明是一家人,却要使绊子,相互算计。外表光鲜亮丽的侯府,内里却处处透露出肮脏与丑陋。”

乔凝伸出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你看这桃花开得多艳丽,焉知它是不是用血浇灌的······”乔凝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哀伤。

听到这话,梅香睁圆了眼睛,咽了咽口水:“小姐,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

乔凝看着外面的桃花,说道:“就说大姐,她是二叔的嫡长女,这么多年来养在祖母身边,深受祖母喜爱。如今祖母却把她喜欢的头面给了我,她心里正记恨着呢,更甚者,以后也不会对我有好脸色,她估计深怕我抢走了祖母对她的疼爱。”

果不出乔凝所料,芷馨院是乔芷芹住的地方。而乔芷芹现在正在摔东西。

“呯嘭”又是一青花瓷落地。赵氏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的碎片。

“芷芹。”赵氏知道她不甘心,很是心疼女儿。

“娘······”乔芷芹呜咽着呼唤着。

“芹儿,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把东西都砸了也不能把头面夺回来啊。”

乔芷芹在赵氏怀里大哭起来:“呜呜,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乔凝回来了,我以后在祖母面前是不是就要靠边站了,呜呜······”

赵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说道:“芹儿,你别胡思乱想,只是一副头面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乔芷芹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那头面是宫里的贵妃姑姑裳的,我求了祖母好几次,祖母都不给。乔凝那小贱人一回来,祖母就给了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难堪。”

赵氏安慰她道:“芹儿,你想想看,乔凝是你大伯唯一的嫡女,又自小养在外面,这么多年才回来,你祖母自然要给她贵重的东西,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你祖母不是也给了你上好的羊脂玉佩,还给所有人都赏了东西,就是不想被人落下话柄。”

乔芷芹擦了擦眼泪,说道:“真的,母亲您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母亲何时骗过你。”赵氏见她止了眼泪,现下也放心了,又继续说道:“当年,你大姑姑出了事,侯府也不安宁,当时大夫人正怀着身孕,心绪不宁,惊了胎,胎儿出生时就难产,她拼了命的生下孩子,本指望着生下抚宁侯府的嫡长孙,好站稳脚跟,却没想到生下乔凝这个女儿。乔凝生不逢时,算命的说她是天降灾星,所以老夫人下令把她送到佛堂养着。后来,贵妃娘娘得了圣宠,侯府兴盛了,老夫人就把她带进宫,想沾沾娘娘的贵气,可一去贵妃娘娘就病了,老夫人就决定把她送去老家江州静心庵。”

乔芷芹听完赵氏的这番话,嘲讽的说道:“她还真是个灾星,祖母就不该叫她回来,万一又给侯府带来灾祸怎么办!”

赵氏忙捂住她的嘴:“嘘,这话不能乱说,仔细被你父亲知道了,看他不数落你,当年大姑奶奶那事儿,差点让整个侯府付之一炬,你祖母大伯都忌讳着呢。”

又说道:“你祖母年纪大了,就希望阖家团圆,这才把她接回来,她离开侯府十年了,你祖母对她有些愧疚也在所难免,就算你不喜欢她,也尽量不要和她起争执,否则的话,一来跟你祖母生出了嫌隙,二来,你也听说了,她是怎么对付管家乔安的,你认为你和她对上能讨得了好?”

乔芷芹瘪了瘪嘴:“她也就是逞口舌之能罢了。一个养在庵堂的姑子,不会琴棋书画,能有什么能力。”

赵氏也知道女儿自小娇生惯养,在侯府又是一人独大,见不得有人比她好,可她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氏继而耐心的说道:“芹儿,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娘就希望你以后能找个好人家,那娘就心满意足了。”

乔芷芹还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满脸通红:“娘······”

赵氏把她揽进怀里,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抚宁侯府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宫里又有得宠的贵妃娘娘,就算要加入皇室也不为过。你如果以后能嫁给皇子,成为皇子妃、太子妃,甚至是成为一国之母,那娘就可以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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