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身子一僵,简直不能置信地望向顾光白,她昨天下午是去了顾氏,但是她并不知道他会去。还有那条短信,发送的时候,她以为他是不会看到,因为她以为他早已不再使用那个号码。
她是舍不得他,她从来就没有舍得过他,但她没有想过去纠缠他。那些动作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明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还在坚持的执念。
欧向宁环在她肩上的手臂紧了紧,眼中眸光越发的冷冽萧杀染着轻蔑的底色:“难道不是凌二小姐?顾少,不要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你……”
顾光白上前一步,凌悠娴死死拉住了他的手:“光白哥哥,不要!”
凌悠然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欧向宁:“欧总,我们走吧。”
面前的顾光白令她前所未有的感到失望。她可以理解他对自己的误会,甚至怨恨,可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偏执武断自以为是。她很想问问眼前的男人把那个温和体贴善解人意的顾光白藏到哪儿去了。她可以再也不见他,可以和他天涯陌路,只要他把那个顾光白还回来。
欧向宁垂眸,见那双原本清澈明润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哀伤和疲惫,点了点头说:“好,我们走。”
“凌悠然!”顾光白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被欧向宁拥在怀里转身要走,忍不住大声喝住了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对不起,欧总,请等一下。”凌悠然停下脚步,从他怀里走出来,回过身看住顾光白道:“光白,四年前是我错了,如果我知道一次迟到会让你变成这样,四年前即便是奶奶会打死我,我也会在你离开之前赶到。但是,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尽力了。四年,我努力了四年,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凌悠然转身快步向大厅外走去。
迟到?她说迟到是什么意思?
顾光白惊诧地望着凌悠然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迈步要追,欧向宁却上前一步挡住了他:“顾少,希望今后你不要再纠缠我妻子。”
欧向宁的话和锋锐的眸光中凝着的凛冽的杀意让他心中一震,脚下的步子再迈不出。
欧向宁说完转身大步追上凌悠然。
凌悠然模糊中看到身边赶上的人影,飞快地抹掉脸上的泪痕,说:“对不起,欧总,又给你惹麻烦了。”
欧向宁没有说话,递过一块手帕。
凌悠然看着那块不止一次送给她擦过眼泪的手帕,眼底一热,泪落得更凶。
欧向宁怔了怔,将人拉住,抬手要帮她擦,但下一刻,凌悠然毫无预兆地扑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欧总。”凌悠然两手抓着他的衣襟,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哭得不能自己。
欧向宁地动作僵了一下,慢慢收回手,轻轻怕着她微微颤抖的脊背,一双眸子黑得深不见底。
“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凌悠然用力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以后,她想她和顾光白不会再有关系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她认识和眷恋的那个顾光白。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和资格,一次一次无视和践踏眼前这个男人的付出和尊严。
“悠娴,悠然说的迟到是怎么回事?”顾光白望着远处门外依偎在一起地两道人影,紧紧握住了身侧的双手。
“什么?”凌悠娴听出顾光白语气里地怒意,惊惶地抬头望着他说,“我不知道,光白哥哥。”
“你不知道?”顾光白转过眼来,眸光阴沉地看住她,“你们姐妹两个从小就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悠然说的是怎么回事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光白哥哥。”凌悠娴说着眼中浮起点点泪光,“你让我带给姐姐的话,我真的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后来,后来因为奶奶的原因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之后再见就是在奶奶的葬礼上。但自从奶奶过世之后,姐姐对我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有时甚至我追着她说话,她都当听不到,连爸爸妈妈的话有时候她都不做理会,我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情况,当年顾光白到国外第一时间能和外面联系时,凌悠娴就告诉过他,但是凌悠然说的迟到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凌悠然和凌悠娴都不约而同提到了已经过世的凌家老太太,难道是凌家老太太对悠然做了什么吗?那老太太一直反对他和悠然交往。
而凌悠娴,以当时的年纪,就算凌家真的有事瞒住她也并不奇怪。看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这几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凌悠然说她努力了四年,而他毫无所知。
想到了这里,顾光白神色渐缓,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凌悠娴:“对不起,悠娴。刚刚悠然说的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有些急,不是故意要凶你。”
“嗯,我没事,光白哥哥,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凌悠然接过手帕,低下头擦泪,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凌悠然!明明都已经爬上了欧大少的床,还要来和她抢光白哥哥!只是,凌悠娴心里恨得牙根咬断,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幽幽地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姐姐变成了这样。明明,明明以前姐姐那么疼我,现在……我们姐妹俩,在外面几乎形同陌路,有时说是仇人也大概也不会有人怀疑。光白哥哥你回来时,说是为了帮你一起试探姐姐的心意,事实上我也是存了私心的。我以为,姐姐那么重视光白哥哥,如果看到我抢了你,会和我说什么,可……她依然对我视同不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我?“
顾光白叹了口气,安抚地摸摸她的发顶说:“只怕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帮你们姐妹重归于好的。”
谁要和她重归于好!她死了才好!凌悠娴狠狠捏着手里的手帕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