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给自己邀的贵客,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让自己哥哥搅了好事儿,赵承轩正气的跳脚。却又有下人来催,吴王殿下有请,同议正事。
“哼。”赵承轩一来就摆明不高兴哥哥昨日所为。
赵承璟不觉好笑,轻咳嗽两声,算做提醒赵承轩,可是赵承轩却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己怒气的打算。反而大咧咧的瞪了他一眼。
摇摇头,赵承璟问道:“你不会告诉我,真的喜欢上那姑娘了吧?”
“我.”赵承轩语结。
赵承璟唰的打开扇子,倚在躺椅上,常见的眼皮半敛,一副悠闲自在,翩翩风度。
“那你倒是给说说,既不是真心喜欢人家,为何邀约上府,难道是…”赵承璟故意话不说完,转过头看着赵承轩。
赵承轩被那看似戏谑实则尖利如针的眼睛看的发毛,尴尬的咳了声,道:“难道是什么..哥哥可别胡乱猜想.”
“哦,你怎知我胡乱猜想了?难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因这姑娘是那诸赫庄的千金,而你与诸赫庄…”赵承璟慢悠悠的一折一折把扇子扣好。
“哥哥到底在猜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赵承轩连忙站起身。
“听闻那诸赫庄庄主南武杨是做水利生意的,当初也因国库不足,而蜀州离京远,所以父皇下旨让你负责监工督造这水坝时可是拨的现款让你在当地普遍购买,没承想,这地儿有一富户,省了你本要多处奔走购买的道儿。我说的,对不对?”赵承璟面带笑意,微微抬头望着赵承轩。
赵承轩浑身一震,腿竟有些发软。
赵承璟见他不言语,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围着赵承轩转了两圈,慢吞吞继续道:“这样的话可以节省不少的钱呢,甚至还可以,”说到这,赵承璟又停了下来,倒是赵承轩不自在了,努力平复着语气问道:“还可以怎样?”
“还可以偷工减料,私吞公款啊。”赵承璟脸上虽然还在笑,但是一双眼里全是射出寒意,好像扑在赵承轩脸上,让他不禁寒碜。
赵承轩紧张吞了口口水,听赵承璟继续说道:“然后,因自己是王爷,那主犯自然就是那奸商了,为免他拖自己下水,娶他唯一的女儿过门,牵挂女儿安危,这可就堵了他的嘴了!”
赵承轩有些犯晕,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说的,对不对啊?”赵承璟笑,那笑却始终有些阴冷。“我的好弟弟。”
“没证据的事儿,哥哥怎可胡说!”赵承轩匀净了呼吸,咬牙说。
赵承璟听他这么答,气急,回过身便啪的给了他一耳光。“你这蠢人!好糊涂!现在还不给我说实话,真真是要急着去死吗?!”
从未见哥哥对自己如此生气过,还动手打了自己。赵承轩吓的咚的就跪了下去。语无伦次的说道:“哥哥别生气,我说,我都给哥哥说。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一定要救我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给我从头道来!”赵承璟恨铁不成钢,一把把赵承轩扯了起来。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无忧躺在床上,想到昨日那蜀王府花园里的一幕,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刚没听错,是弟弟在给无忧姑娘提成婚之事?”
“是啊。”
“不妥,这姑娘本是为兄看中,正待奏请父皇讨给你做嫂嫂的。”
那吴王殿下缓解了自己尴尬的处境,虽是有些轻佻戏谑情分,可无忧看来却并不生厌。想到这里,那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丝丝细节,竟全跳跃于脑海。再抬眼一看,天都亮了。
从春蝶那里听到了在蜀王府里发生的所有,南武杨百感交集。终是把自己女儿牵扯了进来。他走近女儿房间,想开门进去。却怕惊醒了她。叹口气,南武杨又回了自己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长命锁,在他看来是这长命锁把女儿的命套回来的。当时,刚出生的女儿只哭了两声儿就没了呼吸,伤心了他好一阵,将无忧放在屋里置了整整一夜,算是让这苦命的女儿在这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里住一晚。却不曾想到,第二天去房里抱她打算送走她时却发现她身上仍是热乎的。南武杨大喜,连忙叫了郎中来瞧,大家都以为他殇了女儿精神受了刺激。郎中一瞧脉大惊不已。这明明死了的孩子又活了过来!为了免有人嚼舌根,南武杨更是让郎中承认当时是自己错将休克把成了死脉。还给女儿起了个名字叫无忧,希望她一生无忧,快快乐乐。
南武杨绝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女儿,毁了她一生幸福。
“那,照你这么说来,一切皆是那南武杨提及议起的?”赵承璟皱起了眉。赵承轩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赵承璟思考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却突然冷笑起来。“你说,他就算是整个蜀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是论他再怎么富可敌国,怎会有这么多钱并下这么些个商号。”
赵承轩百思不得其解,大张着嘴,“哥哥意思是?”
赵承璟瞥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们只怕是掉进了人家的套里了!”
这话一出,吓的赵承轩一惊,慌张的又跪在赵承璟面前,扯住赵承璟的袖子,哭喊道:“哥哥,谁要害我?谁要害我?哥哥要救我啊!”
“是你自己的贪心害了你!谁让你心如此黑竟敢黑下这么多!不然也不会事发如此突然,让我一点措施也来不及细算!若不是今日碰见你请来那南家小姐,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直到我们被别人弄死吗!”赵承璟一把推开赵承轩。赵承轩说到底不过就是个纨绔王爷,自小又被父皇宠坏了,一门心思全是怎么玩怎么折腾,倒也无心机。看他也真是害怕,赵承璟叹口气又把他牵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起来吧,是我气昏了。你也别多想了,既然哥哥来了,定想方设法也保你周全。”
赵承轩嘴一咧,“哥。”竟哭了起来,像极了小时模样。
“你只管如平日一般,该怎么玩怎么闹都照旧。切不可有半点不一。”赵承璟吩咐道“还有那诸赫庄的无忧小姐,定要常请她来你府上。知道了吗?”
“这是为何?”赵承轩不解。
赵承璟只笑不语。
打发走赵承轩,赵承璟细细思算起来。那诸赫庄家底再丰厚怎能有本事收购完所有的同类商户,竟那些商户家家皆肯,若不是出价极高,便是有所忌惮,若说忌惮。是什么能让他们怕成这样?要说价位高,总有那贪得无厌之徒。何以如此圆满?赵承璟真是有些头疼了。康福也一旁劝道“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再想不迟。”
见康福如此担心自己,赵承璟也不忍拒绝,笑着点点头,吩咐他也下去了。
赵承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看来这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啊。闭上眼,不愿再想这头疼事,眼前却似乎出现一副画面,一个人。
白衣立立,秀若多姿,迷我眼思,不得忘矣。
不知怎就想起了这句词,赵承璟笑了笑,摇摇头。逼着自己睡去,可这人影却似赶不走一般,像要在他脑里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