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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爱对你说

人有时候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的。

开始我只是想威胁他让他把拖欠工人的钱给发了,我被抓后,工人被拖欠的工资是都给发了,只是我要为自己的行为出三年的青春。

如果你问我后悔过没有,我想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只是我感到对不起父母,当我父母去看我,他们哭成了泪人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接受了国家的改造,我要重新做人,我认识了我的错误,我决定做个良好公民。

我入狱一个多月的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一些衣服和食物还有一个mp3,那个时候这个东西正流行起来,另外还有一封信,我们的刘管教跟我说是一个人送来的,那个人也是托别人送来的。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知道是那个女人。

信上写着:一个男人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不要怨声载道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好好接受国家的改造,将来好好做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多保重!

很简短的几句话,我认识她的笔迹,她的字写的很好看,像是男人的字,很有力度。

当时我是很感动的,因为除了她和我父母,除此之外,我仿佛再没有亲人。

mp3里都是一些港台老歌曲,有一次坐她的车,我见她听那些老歌,我说我也喜欢,我还告诉她我最喜欢张国荣的歌曲,里面最后一首歌是叶倩文的《我的爱对你说》,我用mp3反复地听着,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我自作多情地认为那是她对我的表白,她也爱我的,那种感觉让人身体颤抖,那会,我们仿佛还停留在过去和现在的交叉口,我们还都是接近传统的人,现在也许很多90后,00后的孩子无法感知那个年代的事情,我们都是受港台文化影响的人。

我的爱对你说一个故事/我的爱对你说一个现在/冬去了春来/雪化了云开/这份爱在等待/希望你感觉到我的爱--

那仿佛是她的心声,而我多么希望那是她的心声,她在希望我感受她的爱吗?那天分别的时候,她保持沉默,可是我又感觉她是有些爱我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得逞,如果她不愿意跟我那样,而且她这样的女人肯定是不会缺少男人的,如果她对我没有一点点爱的话。

那次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寄东西来。

2004年对我来说注定是难以忘记的一年。

我在监狱里看电视,先是看到了哥哥张国荣自杀的消息,当时我眼泪模糊。我小时候就喜欢哥哥,我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去香港,去看他的演唱会,想去见他一面,我想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了,一个时代对于我来说似乎结束了。

也许是身在监狱里的时候我更能感受到那种悲情,也是把很多情感降落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那年5月份的时候,我接着就在滨海晚报上看到了一条新闻:

南华房地产公司私开增值税发票……

里面的内容是这个事情是女老总冯曼指使财务做了这个事情,总部推卸责任,冯曼将要面临起诉。

当我看到这责新闻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着,事情是在我入狱之前那后就有专案组开始暗中调查的,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难道那会冯曼就开始意识到这个事情了吗?

真的是她做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总部难道不知道吗?

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我的心一直都为她悬着,我似乎也想起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跟我说过的话:不要去做违法的事情。

可是我们都做了,几个月后,我通过刘管教打听到了她的事情,她也入狱了。

其实我们都走了这条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联,是各自的人生,可是在我们认识不久后,我们的命运都走向了这条路。

那天一整天我都心事重重的,在加工零件的时候总是出错,锉刀几次都磨到了手。

其实那会我对冯曼并不太了解,关于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的婆家,她的孩子,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和她只有过那段短暂的相处,先是上下级关系,后来给她做过一个星期的私人助理,我们有过两次关系,就是我所描写出来的这些事情。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我也开始更加的好奇起来,她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只是与我这个世界里的我有了一些交集。

我感觉我爱上了她,可是又不确定,至于她是否爱我,我更是无法知道,感觉更多的是,她把我当成一个弟弟,一个很关心我的女人,可是在年轻的时候,一个男人会因为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关心而去爱她。

在监狱里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周围的风景,那天际,那云彩,那夕阳似乎都被看成了静止的老照片。

我只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因为我的表现很好,我被减刑了。

有天我们的刘管教来叫我,说我即将提前出狱了,那天他跟我讲了一些道理,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说一切都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就算再难,也要一层层去上诉,要相信党和政府,他们的方针是好的,只是有一些败类祸害了这个队伍。

他是个好警察,那个时候,我看到黑暗,我也见到光明,从那时起,我做每件事情都在想着他的教导,好好做人,如果将来有出息了也要为社会多做贡献,是啊,我们曾经都是社会主义的好孩子,从小受的教育全是教我们这些,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或者说是什么让我走上这条路,是一些混蛋,是他们污染了这片天空。

从监狱里出来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女人,就算她不爱我,她对我有过恩情,在我们家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如今她落难了,我是要去看她的。

因为滨海女子监狱跟男子监狱不在一个地方,我用我入狱前存下的一千块钱,我给她买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吃的,我站在女子监狱的门口对门卫说我要看人,他们说冯曼不可以探视,我又说可不可以把我给她的衣服给她送去,门卫打了电话后回答我的是:不可以!

我急切地求着他,他最后不耐烦地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这孩子有问题吗?”

离开那儿,我在烈日下就那样站在滨海女子监狱的门口,我在那里望了好久。

我记得那个中午真的特别的热,门口不停地有警车进入,我静静地蹲在门口,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迷茫,尤其是内心压抑困顿,那对我来说真的是人生的苦闷岁月。

后来每当我开车经过女子监狱门口,我都会往旁边看看,当我看到那些在外面等待着去探视的好像从乡下来的人的时候,我都会心疼他们,我都想下去给他们一点钱,利用自己的一些关系给他们帮助。

世事如烟,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那年少的苦闷一直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了我是从什么地方走来,也让我不至于太过迷失,变成了一个毫无温情的人吧!

从监狱里出来后,我就回了老家,虽然已经没有脸面回老家了,但是感觉还是要回去的,因为我的父母在那里。

当我回到家后,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家里更加的破落,我妈因为那场病后就不能下地干活了,我爸精神出了问题,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而且面部抽搐,走起路来也是有些晃动,也不能干活了,看到他们那刻,我把眼泪咽了下去,我知道我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我想都是我害了他们,我这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生活,让他们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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