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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原来是他

看着吴家一切如常的样子,我不禁有些疑惑起来,难不成我母亲没来这里,或者是她还不知道我父亲的坟墓被掘的事情?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的时候,我突然就看到从正屋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我的母亲。

跟在我母亲身后出来的是吴穷,两人一边走还一边交谈,虽不是眉开眼笑,但看起来却是极为熟悉的样子。

一时间我的疑惑更浓了,我母亲认识吴穷?

我母亲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还是早年丧偶的寡妇,顶多是和村里的人有所交往,绝不可能认识吴穷这种大人物才对啊!

想破头我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直接过去走到我母亲身边,可还没等我开口,我母亲看了我一眼问道:“小豪?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脑袋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蹭破了皮,我听小树说你来这里了,我就过来看看。”我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随后把母亲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妈,你来这里干嘛啊,他家在办丧事,你也不怕沾染了晦气。”

母亲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迷信?”

我不禁苦笑,我哪里是迷信,我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母亲劝回家,可这话我又不能明说。

看现在的样子她还不知道父亲的坟墓被掘的事,要是在这里再待下去,没准就会被谁给捅出来。

我心里焦急地不行,正想再找别的借口的时候,突然间就看到母亲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焦急,似乎比我的焦急还要更甚,然后我就听母亲说道:“你既然觉得晦气,就先回家去吧,我还有点事要找你……吴伯伯谈谈。”

吴伯伯?

我下意识看了吴穷一眼,眼皮直跳。

看样子我母亲和吴穷还真的是认识的,还给他安了一个伯伯的称呼,就是不知道母亲若是知道了父亲的坟墓被他给掘了,母亲还会不会这么好脸色。

没等我开口说话,吴穷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了,他这一开口我直接就懵了:“岚岚,你别撵他了,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岚岚!

我差点没跳起来,我母亲全名叫秦岚,岚岚是她的小名,除了村子里几个辈分挺大的长辈有时候会喊我母亲岚岚,我还从来没听别人这么喊过她,更何况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男人!

他竟然喊我母亲的小名,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我呆呆地看了母亲一眼,她似乎也正在发愣,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喃喃问道:“妈,你该不会和吴……吴伯伯有……有……”

我是想问母亲是不是和吴穷有一腿,可这话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有”了半天也没“有”出个所以然来,但知儿莫若母,母亲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要说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我以为母亲这是默认的时候,吴穷突然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和你母亲不过是朋友而已,因为早些年的事情有过交集,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真的?”我怔了怔,看向母亲。

母亲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当然是真的,要说这件事还和你有关,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四处去筹钱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我心头就发酸,我家境不好,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面对高昂的学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四处去借钱,可村子里哪有什么富裕的人家,几乎是把所有人家都借遍了,连一半都没有筹到。

眼看着临近开学,我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母亲每天急得都睡不着觉,当时我就想不去上学了,干脆直接出去打工吧,但一听这话母亲当时眼泪就下来了,连连说自己没用,连儿子上学都供不起,看着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我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再也不敢提辍学的事情。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报道的头一天,我和母亲两人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两千块钱,一时间绝望到了极点,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说找我母亲,当时我还在纠结要不要离家出走几天,只要错过了报道的时间,母亲说什么也都没用了,所以压根就没留意来找母亲的人是谁。

我在屋子里犹豫的时间,母亲就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手中拿着一叠被报纸包裹起来的东西,进到屋里就直接把那东西塞到我手里说道:“小豪,钱有着落了!”

“有着落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直接将外面的一层报纸撕开,待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沓钱的时候,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沓钱,至少也有两万元!

“怎……怎么这么多钱?”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沓钱,一时间脑子都转不动了。

母亲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像是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当下拿出一半就朝着门外跑,嘴里还嘟囔着:“不行,这太多了,我得给人家退回去点。”

母亲这一去就是半天,天要擦黑的时候才回来,手中还依旧拿着那一沓钱,不知道是没有找到那人,还是人家没有收,回来直接就跟我说道:“小豪,这些钱你都拿着吧,算是这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到时候钱不够了,他还会送钱过来的。”

“妈,那人究竟是谁啊,怎么会一下子借咱们这么多钱?”我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

母亲犹豫了一下,嘴角似乎挂着一抹苦笑说道:“一个好心人,他没有透露姓名,就说他愿意资助你上大学,这钱不用还,而且不图你的任何回报。”

借钱不用还,还不图回报,会有这么好的事?

当时我是一万个不相信,就说想去感谢一下那人,其实是为了摸清楚那人的打算,不过母亲却告诉我那人早就走了,这事也只好放了下来。

接下来几年的大学生活,我就像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般,不愁学费也不愁吃喝,甚至还有玩乐的钱,本来我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可一直到我大学毕业,那人除了给我家送钱之外,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

毕业之后,我在工作之余也尝试找过那个人,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半点线索,问母亲她也只说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却告诉我,资助我上大学的人就是吴穷!

他一个富豪,怎么会关注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我爸可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吴颜走了过来,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解释道:“我爸早就在资助贫困大学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白天见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似的,直到刚才我听到你是我爸资助的大学生,才想起来。”

听完吴颜的解释,我不由多看了吴穷两眼。

从见到吴穷到现在,他给过我很多种印象,第一印象是气势威严,第二印象是心狠手辣,第三印象是和蔼可亲,第四印象是阴谋家,直到现在又增加了一种印象——慈善家。

种种不同的印象重叠在一起,我突然发现我完全看不懂吴穷了。

这世界上做慈善的富豪很多,但不求回报的很少,有的是求人才,有的是求名声,像吴穷这样什么都不图的,实在太少太少,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派人掘了我父亲的坟!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穷说三天后给我一个解释,可现在我就已经好奇到了极点,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口有喧闹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人抬着一口棺材正从门口进来,那棺材破破烂烂的,连棺材盖都没有,上面还沾满了泥土,我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不正是我父亲的棺材吗?

一见这棺材我就急了,说好了三天后给我解释,却暗地里派人把我父亲的棺材给运了回来,他就是这么给我解释的?

我冷冷地看向吴穷,先前得知是他资助我上大学的感激荡然无存,攥着拳头问道:“我现在就要一个解释!”

吴穷没有开口,而是看我母亲一眼,然后我就看到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小豪……”

乍一听到母亲喊我的名字,我顿时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指着母亲问道:“妈,你……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母亲重重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她吼道:“那是我爸的坟啊,你怎么能同意?难道你以前对我爸的情谊……都是假的?”

我这话一出口,母亲的脸色顿时变了,但没等她说话,吴穷突然皱起眉头喝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怎么说话轮不到你管,别以为是你资助我上学,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红着眼睛喊道。

就在我们争执不休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竟是我父亲的棺材落到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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