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一诺的那一刻,殷聿并没有觉得有愧疚的表情,而且凌厉又狠辣的眼神“嗖”的朝着尹少宁射过去。
尹少宁朝着他慢悠悠的抿唇一笑,视线落在程一诺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
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来,一身狼狈又邋遢,跟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章开元不是说,这女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美的都不成样了?怎么,就是这么个美法啊!
真是一点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连他的兴趣都勾不起,怎么可能勾得起老三的兴趣呢?
这可是一棵千年不开花的老铁树,女人之于他来说,那就是一种厌恶的软体动作,甚至比那在枝头上爬行的毛绒软体动物还要让他厌恶至极的。
这么一个邋遢又极丑的女人,要是能勾起这棵千年老铁树的兴趣,能让他开花了,那他就不叫尹少宁。
尹少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道,“三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大事。你心疼小璃,人……”
“嗖!”又是一束刀眼朝着他射过来,吓的他立马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一脸戚戚蔫的说道,“那什么,你们聊聊,聊聊,我先回避,回避。去看看孩子,看看孩子。”
说完,几乎是跟只兔子似的逃蹿了。
程一诺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一股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如同一头沉睡中的狮子一般,尽管此刻脸上并没有过多少表情,但是那一抹强冷的气场,却是让她怯场了不少。
他就是刚才车内的那个男人,同时她肯定,眼前面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别墅房间里对她无礼威胁的男人。
尽管在别墅房间里,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是此刻与他对视,从他的眼眸里她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冷冽,就像刚才在车内一样,仅需一个眼神,就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害怕。
殷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左腿往右腿上一翘,嘴里叼起一支烟,“叮”的一下打响打火机。
这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的格外的刺耳又怪异。
他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如鹰般的利眸阴飕飕的凌视着她,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此刻,两人没有任何阻隔的对视着,与之前在漆黑的房间里的对视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刚才在车内凉凉的瞥视也是不一样的。
这一刻,程一诺只觉得更冷。他那两束朝着自己凌射过来的寒芒,就像是两束锋利的刀光一般,有一种将她斩砍成几截的感觉。
程一诺冷不禁的浑身打了个颤栗,她就像是置身于寒潭深处一般,那是一种刺骨的冷。
他并没有说话,就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尽管是坐着的,尽管此刻两人之间的视觉是她在俯视着他。然而却依旧给人一种他高高在上,如同帝王端坐于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如瞰视苍生一般,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程一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如蝼蚁般存在的渺小。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还在他手里,程一诺根本不会以这般的低姿态站于他面前。
但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办法与选择。
点点在他手里,他刚才甚至还说了,在抽取点点的骨髓。
她还如此小,如何经得起这般大折腾。
程一诺的眼眶里蓄着一汪眼泪,但她却强忍着,不让那一汪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眼眸里更是流转着一抹坚毅与刚强。
牙齿重重的咬着自己的下巴,咬出一圈深印来。
抬手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这一刻与之前在漆黑的房间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一刻的羞耻感更重,就像是一层阴雾笼罩在她头顶,甚至有一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男人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一脸静寂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出戏而已。
他那凉薄的唇微微的挑起一抹冷弧,然后自他的鼻腔呼出一圈白烟。
“咳!”程一诺轻咳了一声,烟味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仅只是咳过一声后,便是忍着不再咳出声。
她伸手解着自己牛仔裤上的扣子。
程一诺冷的浑身在发抖,白皙的肌肤,曲线玲珑,身姿曼妙,是难得一见的完美身材。
与印有泥渍与血渍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不是我这么做了,你就会放过我女儿?”程一诺双眸一片死寂的看着如一尊雕塑般端坐于沙发上的男人,重复问着这个问题。
男人凉薄的唇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弧,如鹰如豹般的眼眸阴森森的盯着她,吐出一圈烟雾后,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我对一个脏的跟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女人不感兴趣。”
程一诺失望而又痛苦的望着他,那是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无助感。
对她不感兴趣,那她的女儿怎么办?
“我……我去洗个澡。请问……请问这里的洗浴室在哪?”程一诺四下寻着洗浴室,急急的说道,“我……洗干净了再把自己给你。我……只是刚才摔的,摔的。只要你肯放了我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没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女人主动?我主动,一会我主动。”
这一刻,程一诺是完全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点点被他控制着,被他囚禁在病房里,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保镖守着。没有他的同意,她根本就见不着点点。
他甚至还在抽取点点的骨髓!
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拿点点的安危冒一点的险。点点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
如果点点有个什么不测,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为了点点,她什么都愿意做,别说只是陪他睡一觉,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聿,我听说你找到了与小璃配型成功的骨髓,那是不是小璃有救了?她在哪,我想见见她,当面谢谢她。”
房门被打开,喜悦而又兴奋的声音传来,然后噶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