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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朋友来援

走在路上,幻歌仍然很懵懂,他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甚至怀疑那尊不能动不能说话的雕像,到底是不是皇帝?虽然那雕像长得像皇帝,也能看到他眼珠在动,但也许,那真的只是一尊雕像而已。

幻歌在皇城有一座很大的宅子,可以媲美一品大员,当然,那也是皇帝赐的。他虽是个五品官员,但到底办了几件惊天大案,再加上手握尚方宝剑,皇帝又是私下赐宅,谁也说不出个啥。幻歌虽然常年漂泊在外,但皇帝把他的宅子看管得很好,就连侍候的人也是专门挑选的,足可见两人之间的情谊。

幻歌不是不感激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其中最蹊跷的,便是太后的态度。幻歌对宫里的太后并不熟悉,幼时曾是太子伴读的他,因为贪玩也只在宫中呆了两年,之后都是皇帝出宫找他玩,所以对太后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皇帝每每谈起她时,都是无奈的叹息。本朝的太后并不是皇帝的生母,因为皇族的各种争斗,到皇帝继位时,后宫能拿得出手的妃嫔就只有太后了,她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这个位子。但要说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连幻歌都想不出是不是有。

只是朝堂之中,唯有皇帝坐稳皇位,太后的位子才不会有变,他们之间按说息息相关,但到底哪里有不对呢?

幻歌一路皱眉思考,走在无人的大街上,突然他愣了愣,抬头看天。此刻天色尚早,为什么街中就空无一人了?何况他家并不偏僻,这条小街平常行人不断,也有不少商贩来往,可此刻街上却空空荡荡,他深吸口气,闻到不知何处传来的隐约的血腥气。

“出来吧。”他轻声说。

“呵,果然名不虚传。”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幻歌叹息,为什么这些人都爱以这种方式出场?

“什么目的?”幻歌并没有回头。

“想请你去喝酒。”那人慢慢向他靠近。

幻歌接着叹气,回头,“好久不见。”

来人一身白衣,俊逸非凡,正对着幻歌微笑,“知道你今日回来,等着跟你喝酒。”说着,扔了壶酒给幻歌。

幻歌皱眉,“刚才你在这里,有没有感觉到别的气息?”

“别的气息?”白衣人顿了顿,摇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没觉察到有什么气息。”他上前一步搂住幻歌的脖子,“行了,难得见面,不醉不归?”

幻歌无奈,任由他拉着自己进了旁边的一家酒楼,他回头看了看大街,见街上行人多了起来,难道之前感觉到的杀气和血腥气,都是错觉?

此人名寒野,幻歌的好友,当年幻歌离开皇城闯荡江湖时遇上的,二人都很会玩儿,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渐渐的寒野也帮幻歌查一些案子。寒野所在的门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比不上离门,但在江湖中也有一席之地。只是他的门派相对神秘,乃天下信息汇集之地,名为“幻盟”。

幻盟的神秘与离门有一拼,只是离门在某个阶段尚能知道他们的门主是谁,而幻盟的盟主,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出来应对的诸事的,一直都只有寒野,他却自称自己只是副盟主。

幻歌与幻盟之间的往来,缘于寒野,但幻盟却实实在在帮了他很多。一些特别的案子,那些细微的线索,都来自幻盟提供的情报,所以这一次幻歌入皇城,首先便通知了寒野。寒野知道他一相约便没好事,却也巴巴地等着被他差遣。

“你说什么,皇帝中毒了?”寒野放下酒杯,一脸的震惊。幻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他讪讪挠头,“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幻歌摇头,“现在最要紧的还不是找凶手,而是解毒。没人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他不能动不能说话,浑身发白就像尊雕塑,轻微的晃动都能让他皮肤渗血……”

寒野一怔,居然有这种毒?可是等等,为什么这种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你等等啊,让我想想。”

幻歌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皇上解毒,否则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撑不了几天。”

也是,脸上都不能有任何表情,他又要怎么吃饭呢?就算拼着出血的危险张开嘴,也只能吃些流食,可出恭又要怎么办?

“真是奇了,皇帝陛下中的这种毒天下罕见,但偏巧我印象中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觉得这种症状很熟悉。”寒野感叹,这就好像是为他度身定做的一出戏,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巧?

幻歌自然也想到了这方面,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无论身前或背后有什么阴谋,救了皇帝才是正经事,“先别管那么多,救命要紧。”

“也是。”寒野点头,抄起桌上的酒壶起身,又神神秘秘地冲幻歌说了一句,“这皇城可不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幻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那种冰冷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什么人正在暗处盯着他。他放眼望去,这次街上无异样,行人来去匆匆,他出了酒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大堂,奇了,大堂中却空无一人。

果然是冲他来的?幻歌庆幸刚才寒野多少送了他一段路,前方不远便是自己的府邸,何况此时人来人往,暗处那人应该不会轻易动手,又或者,他本来就只是跟着他查探消息的?

幻歌在街上缓行,一边观察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边暗自心惊。他刚回皇城,也才知道皇帝中毒,一出皇宫便被盯上,看样子,有人早关注着皇宫的一举一动。这个人或者就藏在宫中,又或者,与朝堂相关。幻歌向来只管查案,不涉朝政,此刻只觉得头大得很,或许,该去大理寺走走了。

那股冰凉的感觉随着他进入自己的府衙而消失无影,他松了口气,随从二旦迎了上来,“公子,有访客。”

“谁?”幻歌惊讶,眉头跳了跳,直觉不太好。

“紫灵公主。”

“天,就说我还没回!”幻歌慌忙转身往外跑。

“站住!”

一声清脆的女音自廊下传来,幻歌无奈转身赔笑,“公主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不来见我是不是?”冥月国唯一的公主,皇帝的亲妹妹紫灵公主一身紫衣,气势汹汹地来到幻歌面前,“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只想知道我皇兄到底怎样了?母后也什么都不说,成天只顾着忙朝堂的事。”

“什么?”幻歌一愣,“忙朝堂的事?”

“是啊,皇兄重病,无人理政,母后只得代理。”

有什么地方不对,幻歌想。此次事件,整个都不太对劲,虽然他一开始就这样认为,但现在,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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