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出入宫门的人十分多,感觉这皇宫就跟一个博物馆一样,游客来游客走的。
根据十二宫门各个校尉的送过来的报告,这些人有很多共同点,其中一个就是这些人都是当官儿的,第二个就是这些人虽然是官儿不过都不是洛阳的官,全都是大汉其他州郡的官员。
这让钟飞就很纳闷儿了,这些人怎么感觉就跟约定好似的,一个个都来皇宫?
而且这些人全都是来个刘宏报喜的,说各州皆是灾荒治理妥当,如今百姓也是安居乐业有田可种,刘宏听后也是大喜,随后挨个进行了赏赐。
而这些人离开了刘宏的宫殿之后却是纷纷去找各自派系的领头人,这领头人自然是如今大将军和十常侍派系,这些来京城报喜的官员全都是地方上的太守和州牧的代表。
此时张让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妖娆不亚于女子的妖容也是让张让增添了几分女性的阴柔。
而此时一名太守也是将足足二十多箱箱子放在了张让的面前然后一一打开,只见里面的箱子塞满了金银珠宝,发出亮闪闪的光芒,此时张让看到眼前这些亮闪闪的金银珠宝,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贪婪的神情,随后也是十分满意的看着这个太守点了点头。
起身走到箱子面前用手抓出了宝箱之中的一把金银珠宝,张让也是心中很愉悦。
“嗯,懂事儿,这几年本常侍没有白帮你。”
说完张让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珠宝然后看着这名面色恭敬的太守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人是十常侍的人,治灾中期也是被调遣到徐州去当官,而当官的目的很明显根本就不是去治灾,那是去“挣钱的”,而受到了张让等十常侍的帮助自己才能大肆敛财,而这些钱财自己理所应当的要拿大部分给十常侍以表“孝心”。
“张常侍这是哪里话,下官受到张常侍以及其他常侍的抬爱才能去徐州治理灾荒,如今这个功劳,下官万万不敢贪图,这都是张常侍您们的功劳呀。”
听到这话张让也是略微吃惊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看着这名太守,想不到几年不见这个太守比起以前来更会说话了。
“呵呵,王太守太过谦虚了,这治灾的功劳自然是你们这些去州郡的人的功劳,如今这些······本常侍也是受之有愧啊。”
张让说完后这名叫王太守的人也是脑袋转的飞快,立马对着张让拱了拱手。
“下官不敢,如今徐州还有要事要处理,下官就不打搅张常侍了,下官告退。”
说完王太守也是退后几步准备离开,看到这儿张让也是点点头,张让今天心情很好,随后也是吩咐了一个小黄门送送送这个太守,然后让人把箱子全都放在寝房去。
这还仅仅是一个徐州的太守送来的,随后陆陆续续一个个,其他州郡的太守和州牧的代表纷纷是带着数量不等的箱子纷纷往张让的住处送来,这些钱财日后不一列外皆是被十常侍给瓜分。
不仅仅是十常侍,还有何进,有些官员也是何进的人,自然也是一样带着装满金银珠宝的宝箱送来。
而今天何进和十常侍无疑的很高兴的,如此数额之多的钱财,这又那里是一个区区州牧和太守能有的,这些钱财无疑列外皆是民脂民膏,人们也是看着灾荒步入正轨,才改掉没多久的恶习也是再次出现在了各个官员身上,搜刮民脂民膏,大肆敛财。
各地的官员也皆是阴奉阳违,刘宏可是大赦灾区三年的赋税,可是地方上的情况确实高达八九成的赋税,有些狠的直接是十成赋税,只给农民每日每日的粮食,而且这些粮食基本上就是一个干饼,就连稀粥都没有。
“县令大人呀,这十成的赋税,岂不是要了小老儿的命嘛!还望大人开恩那!没了粮食我们可怎么活啊,天子不是说大赦天下灾荒之州免税三年嘛,这十成的赋税从何说起啊!”
此时青州的县令府也是挤满了百姓,一个个怨声载道。
而听到门口嘈杂不堪的县令府,青州的县令也是被吵得心烦,一个肥的足足有两百斤的大胖子也是走了门口,满脸的横肉,看着这个体重恐怕往他身上一掐也是能掐出油水来。
“放肆!县令府大门岂是你们这些刁民可以随意拥堵的,滚开!都给本县令滚开!天子免税?本官就连消息都没听到,哪里来免税之说,速速散去!”
说完胖子县令也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大人,十成赋税我们可是真的负担不起啊!”
看到要撵人,百姓们的声音也是更大了,有的人甚至都哭出来了,农民以田地耕种粮食为活,如今田地被士族大家以及官府人员吞并,田地都是“租”给他们的,可是租就算了,这个赋税十成,众人哪里听过,就算你给一个地主打工你也能拿到两三成的收成,可是现在倒好,直接是不给了。
看到百姓这个样子胖子县令也是勃然大怒,此刻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用了的挥了挥手。
“滚!给本官滚,你们这些贱民,胆敢来县令府闹事儿!来人给我乱棍撵走!”
说完胖子县令头也不回就往府内走去,而此时听到县令的话后县令府的士兵们也是拿起五色大棒对着百姓挥舞了起来,站在前边的人自然是遭了秧,脑袋都被打破了,而后边的人看到这个情形也是吓得连忙往外跑。
如今大汉这个州郡不只有青州是这个情况,可以说整个大汉十三州皆是如此,有的甚至比青州更甚。
此时钟飞也是在自己的府邸上受到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是曹操送来的,而曹操送来的书信上面也是很详细的写到,如今大汉十三州也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贪污现象,只有更严重没有最严重,如今的这个情况跟治灾之前好不了多少。
如今蝗虫也是纷纷进入了百姓的肚子中,而此前的治灾计划,也是让蝗虫可谓说是让人给吃成了珍稀动物,如今的田野上哪里还看得到蝗虫。
钟飞看到这封书信之后也是十分震惊,再看看曹操书信上所写,有的地方赋税可谓是高的离奇。
此时的钟飞也是感觉到了心中受到了一股冲击。
“十成的赋税?疯了!疯了!这TM还有王法嘛?这不是逼着百姓去死嘛?”
钟飞也是怒火冲天,然后把竹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也是把旁边的钟忠给吓了一跳,钟忠也是没搞懂钟飞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公子这么生气。
“不行!不行!我要进宫面见陛下!钟忠速速去给我备马车!快!”
钟飞此刻也是有些激动然后捡起了刚才被自己重重仍在地上竹简后也是立马看着钟忠吩咐道,钟忠看见之后也是不迟疑连忙跑到外面去备马车。
来到了皇宫之后钟飞直接是快步朝着刘宏的宫殿奔去。
此时的刘宏正在殿中跟各位大臣喝酒,这些大臣基本上都是党人,属于那种做事儿不行享乐有余的人。
太监此时走到刘宏的面前之后也是对着刘宏轻声细语的说道,刘宏听了听也是笑了起来,刘宏此时显然有些喝高了,面色都很通红跟个猴屁股一样。
“让他进来!”
说完刘宏也是对着对着座位上的大臣们笑着说道。
“你们猜谁来了?”
众人听后皆是摇头。
“臣不知!”
刘宏看到众人猜不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喝了杯酒。
“嗝!朕的肱骨之臣,我大汉最年轻的卫尉,钟飞,钟卫尉哈哈。”
众人听到之后也是恍然大悟。
“臣等愚钝。”
此时钟飞也是走进来之后看着殿中座无虚席的位置,再看了看一个个的脸色都是有些混润,再看了看殿上的刘宏如今脸已经红的跟猴屁股差不多了。
“钟卫尉!”
在做的所有人官职都没有钟飞高,看到钟飞走进来之后众人也是纷纷站起来对着钟飞拱手。
可是钟飞此时根本没心思理会他们,直径的走到了殿中。
“臣见过陛下。”
说完钟飞也是跪了下来,刘宏看到后也是不以为意对着钟飞摆了摆手,此时一个机灵的小太监也是连忙走到钟飞的身边,把这个才只有十岁的卫尉给扶了起来。
“钟卫尉何必拘礼呢,这是甘泉宫,又不是朝堂,嗝!来人给钟卫尉添一席,上酒菜!”
听到这话钟飞的眉头皱的就跟八荀老人的额头那般,随后对着钟飞低头弯腰把手中的竹简双手奉上。
看到钟飞这个表情之后刘宏也是觉得有点不太对,随后也是对着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心领神会拿着竹简就送到了刘宏旁边。
刘宏放下酒樽,然后打开竹简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刘宏也是不以为意的把竹简给扔了下去,随后刘宏的脸色也是不好。
各席位上的官员也是看到了刘宏脸色不对劲,随后立马过去把竹简拿起来看了起来,看了之后所有人对着钟飞的脸色都变得不友好,红了的脸看着钟飞也是带着仇视的目光。
随后众人皆是跪下。
“陛下卫尉此事万万信不得啊,如今灾荒皆是步上正轨,百姓也是丰衣足食,况且陛下也是下了圣旨免税三年,这封书信着实子虚乌有啊!”
刘宏听到后也是好受了一点,随后也是看着钟飞呵斥道。
“好你个钟飞,朕如此器重你,你倒好跑来谎报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能谎报的嘛?”
听到刘宏这话钟飞感觉心都凉了,这封奏表是自己在车上临时写的,不敢把曹操的原件给刘宏看,也怕坑了队友,到时候就不好了。
“陛下,飞奏表所言句句如实,还望陛下明鉴,如今各个州郡也是出现了百姓易子相食的情况,还望陛下明察!”
钟飞话一出刘宏脸色更加不好了。
“哼,昨日各个州郡的官员都来了洛阳给朕汇报这些灾荒治理的情况,难不成昨日这么多人还对朕撒谎不成?”
“陛下,这些人都是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陛下万万不可信任小人之言······”
钟飞看到刘宏这样也是急的跪了下来,刘宏一听钟飞这话,脸色都气的发青了。
“放肆!朕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这天底下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刘宏气得不轻,直接是抄起旁边的酒樽对着钟飞砸了过去,钟飞机灵一躲也是躲了过去。
“朕如此看重你,你居然跑来顶撞朕,给朕滚!滚出去!来人!”
此时刘宏气的也是喊起了禁卫,禁卫来到钟飞身边也是有些迟疑,毕竟这可是自己顶头上司,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看到刘宏的表情钟飞可谓是失望之极,脸色也是变得哀伤了起来,再看看这下依旧跪在地上喝得烂醉的臣子们,钟飞也是又气又恼,用手指着众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尔等稳坐朝堂上,却是不知百姓苦!”
说完钟飞也是愤怒的大甩衣袖直接是离开了宫殿。
看着钟飞离开可是刘宏依旧气的不轻,大口的踹着粗气。
“钟忠,将府内的一些值钱的物件都换成粮食送去各个州郡分发给百姓吧。”
钟忠如今也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眼神之中也是有些迟疑,钟飞虽然心系百姓,可是卫尉府虽然钱财不少可是哪里管得了全天下饿肚子的百姓。
“哎,如今只能是帮一个是一个了。”
说完钟飞也是立马蘸墨在竹简上写字。
“将这两封书信立刻送往颍川去。”
钟飞将两封书信递给了钟忠,钟忠接过后也是立马着手去办。
此时大堂之中只有钟飞一个人,钟飞也是感觉自己的脑袋很胀,就跟要爆了一样。
“这才多久,又变成了一个昏君。”
钟飞也是一副悲哀的表情。
自己也是知道作为臣子自己不可能迪刘宏的想法,如今只能是靠自己和家族的力量来尽可能的帮助灾民了。
钟飞的书信送到颍川之后,钟家也是对钟飞这个方法很支持,直接是把自家的田地拿出来给农民耕种,分发粮食给民众,
然而几月过去,事情依旧没有得到好转,在此往后事情也是愈演愈烈,饿死的人逐渐增多,易子相食也是屡见不鲜。
虽然钟家也是联系了其他一些关系不错的世家,但是这个做法无异于杯水车薪,每天都有人活活饿死,贪官污吏们也是变本加厉,大肆敛财,接下来的三年大汉仿佛就跟一个人间炼狱一般,随处可见的尸骨,浑身脏兮兮的百姓,吃着干枯的泥土想要充饥。
此时的百姓怨声载道,民愤不已。
三年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是给日渐衰落腐败的大汉王朝,如当头棒喝一般敲了一个警钟。
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也是在三年之后彻底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