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伸捂着裤裆,龇牙干瞪着罪魁祸首:“这可是命根子,你这女人真是……”
“让你嘴贱,哼,活该。”夜欣然嘟嘴嫌弃,趁着亦伸哀痛之际连忙跑开。
看着美女离去的声音,亦伸微微蹙眉,这背影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来不及细想,薄苍墨的夺命召唤就来了。
亦伸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有办,他脚底生风,快速地嗖地一声去找薄苍墨。
……
双X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袭唐装的他手里拿着一根被点燃的雪茄。
他眼睛炯炯有神,光亮无发的头顶泛着油光。
他眼睛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个劲地擦着汗,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煎熬地等着家人的责骂一样。
“咳咳。”秃顶男人干咳一声。
“董事长,您没事吧?”
双X集团的董事长徐仲家一脸阴沉,眼神尖锐的盯着正负荆请罪的李鸣。
被劫货那么大的事情,他到现在才知道。这李鸣胆子真是够大的,这助手当得也真够尽责的。
徐仲家不苟言笑地看着一脸惶恐的李鸣,用着冷到极点的嗓音说道:“李鸣,事发第一时间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事发后的这几天,你也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何?”
“董事长冤枉,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了。”说着李鸣指着自己受伤的地方,道:“那群人劫货之后,又回到交易的地方。要不是我及时逃跑,那您现在看到的就已经是我的尸体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了。因为受到枪伤,然后再冰凉的水里泡着,所以伤口感染导致发烧致使昏迷不醒。要不是在岸边被人及时发现,董事长,我恐怕……”
李鸣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就好像自己的生命真的受到危险一般。
“这不,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你报告之前的事情的。医生不让我出院,可我还是出院了。因为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是董事长给的。我要是不能帮董事长分担重担,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您身边做事?”
李鸣这个心机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为着自己辩护,想要求得徐仲家的原谅。
可徐仲家哪里肯那么轻易地原谅?
这批货涉及的资金,对于他们工资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限额了。
眼下不仅没有得到收益,还白白亏损了那么多钱,造成公司资金短缺。
“李鸣,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了。我一直觉得你做事应该是有分寸的,有头脑的。可是呢?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徐仲家虽然油光满面的,但是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这个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这个公司存在的意义对于他而言,是神圣和纯洁得。
任何一件对公司不益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当然了,他也不会允许其他人那样做。
李鸣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计划失败,于是启动了第二个计划。
“砰。”,清晰的声音袭来。
只见李鸣双腿跪地,泪流满面。
“董事长,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不求其他的他,我就求您能让我继续待在你身边干完这个月。等到这个月过去,我就自己离职,不需要您亲手辞退我。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的,我就是想做事有始有终。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我也希望公司步步往上。我恳请您,就让我为公司最后一次发散自己最后的一丝光热吧。”
李鸣越说越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就越变越大了。
他打着同情牌,而这个同情牌的基点是建立在他对徐仲家的了解上的。
他跟在徐仲家身边多年,很是清楚徐仲家的软肋。
徐仲家可以对心狠手辣,但是他做不到对这一类人心狠手辣。那就是心甘情愿、真心实意为公司付出的人。
李鸣巧妙地设计了这一席话,字里行间无不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无不表明自己对这个公司的热爱。
事实上,李鸣是个聪明人。他的第二个计划,真的有效了。
徐仲家敛眉,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闭口不说,这也就默认了李鸣能够继续待在他身边做事了。
这里的继续,并不仅仅是指这个月而已。徐仲家向来是快刀斩乱麻的人,如果他真心不想留下李鸣,那么就会开口拒绝李鸣的请求了。
没有开口拒绝,那也就代表着李鸣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
李鸣心里偷着乐,他这步棋,下得真是好啊。
紧接着,他就跟在徐仲家身旁忙前忙后了起来。
亦伸来找薄苍墨的时候,薄苍墨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就连一向不到下班时间就不会回家的江城也不见了。
亦伸挠着爆炸头,心里一阵郁闷不解。
就在他以为办公室真的没有人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唔。”的声音。
亦伸微微弯着身子,一脸惶恐地看着四周。
没人啊。
就在他凝耳想要在确定的时候,就又听得一声“唔。”
不会是鬼吧?
亦伸连连往门后退去,他苦着脸,一副要哭得表情。他不怕流血不怕流汗,更不怕流泪。但他真是怕鬼啊,小时候真的被吓晕过。
呜呜……
这是他的痛,也是他的殇,更是他引以为耻的过往啊。
恐惧蔓延全身,直冲脑际,不断地刺激着亦伸。
他一个劲地念叨着: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你们快快来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恶鬼快走开,快走开,别缠着我啊……”
睡在沙发上的寒韵颜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梦里有股吵杂的声音?
而且,还越来越大声了。
“呼呼。”被吵得有些心烦的寒韵颜猛地坐了起来,眼神因为刚醒还很迷离。
正念叨着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的亦伸冷不丁地被突然坐起来的寒韵颜吓得大叫:“妈呀……”
寒韵颜蹙眉,这不是亦伸吗?他怎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亦伸,你怎么了?”寒韵颜疑惑地问道。
亦伸闭着眼睛,直到听到寒韵颜声音的时候才睁开眼睛。
“原来是你啊。”
“什么叫做原来是我?本来就是我啊。”
“你……”亦伸语塞,他可不想被一个女人知道他怕鬼的窝囊事。
索性,扯开话题。
“我老大呢?江城怎么也不见了?”
寒韵颜被亦伸这么一问,也才知道办公室里真的就只有她和亦伸俩人。
薄苍墨那厮去哪里了?
“嘿,问你话呢,你倒是回答啊。”
寒韵颜一脸茫然,巴眨着无辜地眼眸郁闷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刚醒。”
刚醒?
亦伸呆。
看来老大真迷上这个女人了,上班时间不上班,到跑去睡觉。老大还能零容忍,真真是疼到心底里去。
想到这里,亦伸又想起夏雨黛了。夏雨黛和寒韵颜相比,亦伸心里还是更偏向于夏雨黛做他老大的媳妇的。
“你找你们老大有什么事情吗?”这话一出,寒韵颜突然顿口了。
她就一个保镖,哪里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过问上司的事情。这么匆忙一问,不仅显得突兀,而且还会让人以为她想试探什么或者想要知道什么。
“咕噜……”肚子传来叫声,亦伸嘿嘿一笑。
“那个,我先去吃饭了哈。要是老大回来,你帮我和老大声说,我来找他了。”
“你干嘛不打他手机?”
“要是能打得通我肯定打啊,问题就是打不通嘛。得,不和你说了。真把我饿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聪明和帅气的男人了。”嗖,一溜烟地又不见人了。
寒韵颜扶额,这么自恋的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不得不说,这自恋的劲头,真是大得让她不敢恭维啊。
扭身,又重新回到沙发上。
寒韵颜看着沙发上的被子,才知她刚刚睡着的时候的被子是薄苍墨盖的。
她抬眸,看向空无一人的办公桌。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仿佛看到了薄苍墨认真严肃工作的场景。不得不说,用心工作的男人,真的是很有魅力。
寒韵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心,跳得毫无规律,跳得她心里隐隐发慌。
她侧头,看向窗外。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她起身走向窗前,朝下看去。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些都显得如此忙碌,又显得如此不真实。
有些梦,只是用来做得而已,并不能实现。
有些人,只是用来提醒自己的而且,并不能靠近。
寒韵颜微微闭上眼睛,头往后昂去。她张开双臂,感受着隔窗而进的阳光。
她是时候给自己打扫心里的阴霾了,不然,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有时候,有些东西和情感是她不能够控制。有时候,她害怕自己脱离自己设定的轨迹。她不愿,也不想脱离轨迹。
约莫一分钟过去,寒韵颜才睁开眼睛。
她朝沙发走去,软绵绵地躺倒在沙发上。困意还在,索性就又闭上眼睛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