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他看到了珠儿,随后听到珠儿大叫一声,不多久上官暖就来了,这时,他的意识才渐渐恢复。
“你终于醒了。”上官暖脸上很欣慰。
“多谢主子救命。”
昏迷前,他听到上官暖说要找大夫。那时候他因为假装百姓,不能走太快,就被人追上了,幸好他的人及时赶到,才不至于丧命,却也被那十几人伤到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但他为表忠心取得她的信任,让手下人又添了几道重一点的伤口。
兵行险着,也幸好上官暖足够快。
他要拱手,却牵扯到了伤口,阵阵抽着冷气。
上官暖连忙按住他:“你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这时,门口响起了管家的声音。上官暖眉头一皱,让珠儿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很快珠儿回来,道:“小姐,管家伯伯说是有喜事,老爷请您去大堂呢。”
喜事?
上官暖仔细一想,却想不出能有什么喜事来,但爹爹叫也不能不去。她低头叮嘱轻风:“你好好的躺着,不要乱动。”
“嗯,主子你先去吧。”
安抚了轻风,上官暖走到外院,管家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眸子里还带着些释然的轻松。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上官暖隐隐有些不安:“管家,你说的是什么喜事?”
管家满脸的笑容:“小姐去了便知。”
揣着疑惑的心,上官暖几人来到了大唐。只见上官阳坐在主位上,下首坐着曲冬青,两人谈笑风声,颇为和谐。
大堂中间放着几个大红楠木箱子,上面还绑着红绸。上官暖微敛神态,朝两人款款而去。
“爹爹,曲大人。”
她行了一礼,随后走到上官阳的旁边,又福了福身,问道:“爹爹,叫女儿来有什么事?”
上官阳爽朗一笑,拉着她坐下,低声问:“小暖,你觉得曲大人怎么样?”
“大人甚好。”她隐约知道了是什么事。
这时,她才发现曲冬青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绿色长褙子的中年女人,一双瑞凤眼溜溜的转,看起来精明极了。
她走上来看着上官暖,哎哟哟了一声,打了打手里的绢儿,说道:“二小姐真是天上的明珠世间罕有。”眼睛又看向曲冬青,“和我们家大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这位是……”
上官暖故意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旁边的上官阳,淡淡的问道。
“这位是巧媒婆。”上官阳笑着说。
曲冬青站起来,对上官阳拱手,又朝上官暖一笑,道:“冬青对二小姐一见倾心,早已茶饭不思,所以上门求亲,望上官叔叔能够成全了冬青的痴心一片。”
上官暖的婚事上官阳是非常忧心的,本以为来了个紫陵,正要高兴却是个心机狠毒的人。
曲冬青的出现,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和小暖正好配上,也算是了了他的心事。
上官暖抿唇不语,果然啊,萧魏估摸着是怕丽妃动手把自己招过去,爹爹会支持萧其,所以才让自己的人演那么一出戏。
待会上官仙也会来吧。
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上官仙搀扶着云氏,两人之间亲密无间,走到大堂。
“母亲,大姐。”
几人互相行礼,上官仙扶着云氏坐下,自己站在她旁边,看着曲冬青眼里有着笑意。
“爹爹,曲大人可真是一表人才,和二妹正好是一对呢。”她难得语气好的说着上官暖。
上官阳也是如此想,云氏悠悠开口:“老爷,妾身瞧着曲大人十分亲切,若是做了我们家的姑爷,也是小暖的福气。”
两人一唱一和,已经把两人的婚事给定下了。在说媒妁之言有了父母之命也有了,上官暖即便不愿也只能遵从。
上官暖却表情凝重,起身道:“爹爹母亲,万万不可。”
上官仙心道:这死妮子又要耍什么花样儿?她脸色一沉,冷冷一笑:“二妹不是大姐说你,你抛头露面早就没人愿意向你提亲,如今曲大人是抬举你,有何不可?”
她面色严肃,像是寒冬里的腊梅,庄重不可侵犯,“爹爹母亲,大姐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且不说寻常人家长姐不嫁后妹不能成亲,如果我先成了亲,哪不是藐视皇威吗?”
藐视皇威这四个字犹如泰山一般,压得三人和那巧媒婆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巧媒婆眼珠子一转:“即便不先成亲,定了终身也是美事一桩呀。”
云氏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
上官暖却摇头:“这也不可。”
上官仙瞪她,嘴里讥讽:“这不可那不可,你是不是根本看不上曲大人?呵呵,上官暖你别给脸不要脸了。”
“仙儿!”
听她张口闭口是市井泼妇才说的话,上官阳眉头紧皱,语气严肃:“女孩儿家家说粗言烂语,成何体统?”
上官仙被这么一喝,登时如同六月的稻草,蔫了。
上官暖走到上官阳旁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上官仙,轻轻挑眉:“大姐,我同曲大人认识不过三天,算不上知根知底,也没有你和太子那般的厚重情谊。大姐与我是亲姐妹,难不成会让我如此莽撞的就嫁人么?”
上官仙一噎,被说得哑口无言。
“啊……是冬青考虑不周,那就再多些时日和二小姐相处。如此,冬青先行回府了。”
曲冬青知道急不得,只好以退为进让上官暖认为自己照顾她的感受,毕竟来日方长。
……
经过了曲冬青的事情后,云氏对她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时不时就来跟她聊长道短。
而这时,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某茶楼。
“诶我你听说了吗,前晚有人在归林峰倒斗呢。”
靠近茶楼门口的一桌客人,坐着四个男人,都是农汉的打扮。其中一个较黑黝的男人神神秘秘的跟几个人说。
声音不大不小,旁边几桌人正好听到,都竖起耳朵来听。他们那桌的矮个子说:“嗨,早就听说了,归林峰查山的那老头说墓碑都给掀开了,这些人要钱不要命真是作孽。”
旁边胖些的饮了碗酒,大喇喇的说道:“切,算什么?我跟你们说,我一个兄弟,可是那天晚上碰到了的。”
黑黝男人见自己开的头被人接了去,不是很高兴,撇撇嘴:“吹吧你就,那你说说,你那兄弟看清楚是谁了没?”
“看的真真的,说是那鼎鼎大名的紫陵公子呢。”
矮个子不是很相信,捏了几粒花生送进嘴里,嚼碎了唔声道:“那紫陵公子不是商人,怎么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黑黝男人说:“商人干的缺德事还少?”
旁边几桌的听了后,又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断添油加醋的讨论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口耳相传,京城里就满是紫陵盗墓的流言。
那几个农汉吃饱喝足便离开了,背着锄头转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丢掉了锄头,扯掉了人皮面具,相视而笑。
上官暖正在房里清点库房的东西,梅兰竹菊突然的出现在她身边,皆是弯腰:“主子,事情办妥了。”
上官暖放下手里的记事簿,眸子澄澈,看向四人,微微一笑:“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
上官暖很满意,继续拿起记事簿,嘴里吩咐:“现在也没什么事,去和空一起看看轻风。”
“是。”
几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珠儿从外面捧着碟洗干净的蜜桃回来,放在她面前的方几上,道:“小姐,管家刚刚拿来江南桃园今年培出了秋天开的蜜桃,新鲜闻着可甜了。”
“嗯,放那吧。”
上官暖对吃的不是很上心,她把记事簿放下来,走到妆奁前拉出一个格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去库房看看。”
库房里是她这些年和爹爹经商时积累下来的钟爱的东西,但上辈子基本都给上官妍给强行坑骗走了。
这次清点,是为了看看还少些什么,去找上官妍拿回来。
她这辈子,是一点便宜都不会让上官妍占。她一个庶女,月例都不会四两,每天都换着花样儿穿衣打扮,还不是坑着自己的东西去变卖。
她一没有银钱,定然会去向紫陵要。自己在从中轻轻的拨弄几下,紫陵被扰得头痛,在加上盗墓一事,够她喝一盅的了。
来到库房,她用钥匙开了那扇许久不曾打开的红木大门。里面有股潮味,但里头还有熏香的残余气息,倒也不难闻。
因为人手不够,珠儿又叫来了三个伶俐的丫头。上官暖把记事簿给她们,道:“按照上面的清点,少些什么都给我记下来,一件都不能漏。”
“是。”
一主四扑清点了一早上,终于是清点完整了,缺的东西还不少,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珠儿手里拎着个和阗白玉壶,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木箱里,嘴里道:“这可是小姐十三岁的时候,老爷从西域带回来给小姐做生辰礼物的。”
上官暖浅浅一笑,从另一个开着的木箱里拿出一条红玛瑙串珠手链,拉过她的手戴上:“怎么的?等你嫁人那天,我给你浑身上下都穿金戴银好不好?打扮成个小富婆出嫁。”
其余几个丫头听了咯咯而笑,珠儿红了脸,气得一跺脚:“小姐,你就会取笑珠儿。”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