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雅可夫斯基
他走进来，
有礼地鞠个躬。
我握手，
“同志——
请坐！
你要什么？
亲笔签名？
朗诵？”
“不。
谢谢你。
我是
作家。”
“你？
作家？
对不起。
我以为——你是纨袴子弟。
你却是……
怎么样，
请你读一些，
铿锵起，
像庄严的
战斗的
进行曲。
旋风似的思想
你
一定有。
你的新闻
稳有
一火车。
怎么样，
请你赐福给我两只耳朵。
我欢迎你同志。”
他却说：
“我是作家。
不是散文家。
不。
我和文艺女神有来往。
音节
推敲到，像猎狗
‘所谓
诗章’。”
用温雅的手势
向后脑勺
他
摩娑
蜷曲的发丝，
犹如
一只小羊，长着金毛
并且咩咩地叫
于是就开场了。
咏什么月亮
在山谷之上，
叹什么
溪水
在峡谷里飞跑，
像是曼多铃那样
琮琮地响，
像低音提琴那样呜咽哭叫。
华盖
罩在
一堆堆的头发上。
清高得
前额发出红光。
我忍耐，
忍耐，
忍不住性子发作，
把爪子
在桌上
一拍。
“我请你
短一些。
请你别再
效颦诗人！
从前面，
从后头，
我仔细端详
你不是作家，
你是郁金香。
你是
飞翔在云层上的
小鸟
空长着人的身材。
你，先生
是鸟，
先生，你是金翅鸟，
是金丝雀一类。
去受战斗
和灾难的
大苦，
难道
我们可以
爬去
跟你一路？
在我们的时代
那个才是
诗人
那个才是
作家——
那于人有益的人。
把这蛋糕收去！
你得把诗
献给面包的运输。
在我们的日子
凡是写
进行曲
和口号的人
才是作家！”
原载《苏联文艺》第6期，1943年6～7月
署名：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