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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读报杂记

——不是幽默文章

一、中西对照

报载西班牙电讯,所谓“国防委员会”的主席加萨陀大佐(并非将军)说:“荣誉的和平,西班牙的独立”。这几句话提醒中国人:假使汪兆铭出走之前的密谋得逞,那么汪兆铭也将以“国防委员会”之类的名义在重庆(而不是在河内)说:“荣誉的和平,中国的独立”了。

为汪兆铭着想,幸亏他的密谋未逞,否则也要和加萨陀们一样的落空了,你看佛朗哥对加萨陀的回答:“马德里城政府不足以代表一个民族,国民军政府不愿与之谈判。仅允许接受无条件的投降”……以下又说到米亚加和柏斯德洛过去都曾和巨奸合作,自不能与之谈话。

二、谁是叛军?

西班牙虚无党人和加萨陀等在马德里的叛变,推翻抗战政府,破坏统一战线,没有一个电讯称这次事变为叛变。而七八日的电讯里,却充满共党“叛乱、叛变、骚乱、混乱”的字眼。不知究竟“谁是叛徒,谁已叛变”,同时佛朗哥的“国民军”不再被称为叛军,叛变了的一部分政府军也并不称为叛军,而“国民军”与“政府军”却都夹着大炮飞机去进攻“共产党”的“叛军”了!究竟谁已叛变,谁是叛军?——西班牙人民知道,全世界的反侵略者知道,中国人民知道得更清楚!

三、“镇压”与“敉平”

甘地绝食,印度各地发生“骚乱”和“暴动”,于是英军出动“镇压”,然后是“敉平”,简短的电讯报告,死伤印人多少多少,甚至于甘地的夫人都被逮捕。读者不要以为大英绅士在欧洲承认西班牙叛军,牺牲西班牙人民,见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节节退让,就贸然武断,说张伯伦是胆怯无力的人。要知道他们“镇压”与“敉平”像印度人这样的弱者,倒是心力有余的。

四、“爱自由的法兰西”

报载西班牙前政府的领袖奈格林和奥伐青,被迫逃到巴黎,法政府不许他们居留,于是只得逃往瑞士栖身。

西班牙女英雄桃列丝·伊巴鲁里亚等逃往法国,法当局将把她和其他一百四十人都禁锢在马赛的拘禁营。

读了这些消息,我们说不出别的话,只能说:“爱自由的法兰西”!

五、不能在日本更正

英籍巨商沙逊氏由日本游历返还。前几天我们看见东京传来的电讯,似乎沙逊的言论,颇多中伤中国,尤其是中国的抗战。

三月七日,沙逊一到上海,是被记者了解错了,或是被记载错了。又说:“我绝对相信,日本是永久不能屈服中国的”,“日军非但不能征服中国,并且也退不出中国”,“日本弄不着足能把外国人踢出中国的皮鞋”。

那些把沙逊的谈话“记载错了”的日本记者,不知当时也曾考虑到:即使沙逊不能在日本更正,也能回上海辟谣驳斥否?

六、“战事顺利”的预算

报载东京七日同盟电:陆相坂垣在今日下院预算委员会全体会议席上宣称:送交议会请求批准的各种军事支出预算,对于苏联国境上可能发生的军事冲突,以及对华战事的顺利进行,都会顾及。……

看了这段短短的电文,使我们没法决定,说这话的坂垣国相,是否是常态的人?因为第一,他宣布日本已把今后可能发生的苏“满”国境的冲突,当做计划中的家常便饭,甚至于以预算来规定其经费了。第二,今后“对华战事”的顺利与否,坂恒已经作了一个预言似的计划,甚至也用预算来规定其经费的多少了。不知适应“战事顺利”的预算,较“战事艰难”的预算是增是减。也不知落于泥沼之后的对付游击战较拼命进行的“速决战”,究竟是哪个顺利,哪个艰难。

原载《大晚报》1939年3月10日第6版

署名: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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