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立本不想理会他,只因念及自己在学堂没什么朋友,才勉强应付着,不过,随着相处时间长了,发现他这人看着纨绔了些,但心地却不坏,对朋友也讲义气,才渐渐把他当成朋友看待。
这一次分发卤肉,作为罗天立的好友之一,沈三少自然是有份吃到,谁料这厮竟是比罗天立这只小吃货还贪吃的大吃货,尝到卤肉的味道后,心里就开始惦记上了,夫子还没下课便开始怂恿罗天立,要他今日务必带自己一起回家,好大吃一顿!
罗天立:“……”
见对方如此热情,罗天立自然不能示弱,道:“沈三,问你件事,我姐打算在镇上卖卤肉,不知道有没有酒楼愿意收?你认识人多,帮忙介绍一下如何,事成以后,我天天给你供应好吃的!”
“天天给我带卤肉?”沈三少听罢,眼前一亮,立马道:“这事简单,家里还有卤肉不?我认识一个人,等下放学带你去,准能成事!”
“好,听你的,卤肉今日带来的还有一点没发完,我先留着,事成之后,你的那份我不会少。”罗天立说。
“嘿嘿,好兄弟,晚上能去你家蹭饭不?”沈三少拍拍罗天立的肩膀,弱弱问一句。
“没问题,不过,家姐……嗯,你最好别惹她。”罗天立没有详说原因,但又担心沈伞闯祸,便提醒了句。
“放心,你是我兄弟,令姐便是我姐,我不会乱来的。”鉴于自己以前的行为太过劣迹斑斑,所以,沈大少很识趣地保证道。
他去罗天立家里就是为了蹭吃来的,为了自己的口福,那位据说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大姐,他可不敢得罪!
当天傍晚放学,沈三少说到做到,将罗天立带到镇上最出名的酒楼,鸿福楼面见他们掌柜。
“哟,沈三少来了,您可不巧,大少爷昨日已经回京城了。”掌柜恭敬地回应道。
沈伞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他走他的,我今日带了同窗过来,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掌柜十分好奇,倒没有因为沈三少外面的臭名声小看他们。
“卤肉。”
“什么是卤肉?沈少爷,您就别给我卖关子了,要怎样做,赶紧跟我说吧。”鸿福楼的掌柜看着便是个心急的主,一听沈伞这么说,立马就忍不住了。
“嘿嘿。”沈伞很不厚道地笑了笑,接着道:“放心,这事保你有赚不赔,到时候你家少爷来了,肯定会好好称赞你的。”
鸿福楼掌柜眼前一亮,道:“什么卤肉这么神奇?那老朽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闻言,沈伞示意罗天立把带来的卤肉交给对方尝尝,结果鸿福楼的掌柜三两下就把罗天立带来的卤肉全部吃光了。
“嘿嘿,太好吃了,一不小心……”鸿福楼掌柜吃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刚刚在沈伞、罗天立面前丢了大脸。
“咳咳,不知这卤肉买卖掌柜的做还是不做?”沈伞故意假装不在意问道。
“做,这么好的食物,我岂能放过,不知这位公子要价几何?太高的话,小老儿做不了主,不如这样吧,您的吃食拿到我鸿福楼卖,暂时按照七三分如何?你七我三。”
“七三分?这……会不会太多了点?”罗天立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沈伞一眼,向他询问意见。
“不多,不多,公子若同意的话,我们先订个合同如何?还有一件事我想争取公子同意的,您这卤肉,能不能只供应我们鸿福楼?”
“这倒没什么,不过,如果将来你们不打算做这卤肉生意,那么,这合约便作废,掌柜的没问题吧?”
“自然。”鸿福楼掌柜应了声,似乎生怕罗天立反悔,立马跑去找文房四宝当着沈伞的面立下契约。
签字、画押,双方确定无误后,罗天立又问了一句,“掌柜的,你看这每日给提供多少卤肉合适?”
“先来一百斤如何?如果销量好,咱们继续加。”掌柜说。
“一百斤,这倒没问题,不过,倘若以后要供应更多的话,我姐一个弱女子不是很方便送上门,你看?”罗天立其实是舍不得他姐劳累才故意这么说,只是这话听在鸿福楼掌柜耳里,立马将罗秋韵想象成一名弱女子的形象。
“这样啊,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若这样,我到时候派人到你家去取如何?”鸿福楼掌柜建议道。
“那最好不过了,谢谢掌柜考虑周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罗天立甚是满意。
在鸿福楼掌柜的目送下,罗天立,沈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店,看到天色还早,罗天立当即拉着沈伞又跑了一趟市场,跟一个卖猪肉的摊主商量好每日给家里送一百斤猪肉上门之事,得到对方应承,罗天立这才领着一脸不爽的沈伞往家里赶去。
罗天立回到家,自然是比平时晚了许多,罗秋韵见他迟迟未归,正要出门去寻,待见到罗天立领着沈伞进门,这才作罢。
“姐,这是沈伞,我同窗好友,今日多亏了他,咱们的生意才能做成。”说着,罗天立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罗秋韵听罢,心里自然是感激对方的,得知沈三少喜欢吃卤肉,还是个比罗天立还贪吃的大吃货,晚上便特意做了一大桌的饭菜慰劳他们两位大功臣。
饭后,沈三少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对罗天立道:“兄弟,今日来你家蹭吃,是我十几年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都想赖在你家不走了咋办?”
“交房钱啊,每月一百两,沈三少可以留下来。”罗天立开玩笑道,说罢,越发觉得自己有做奸商的潜质,谁知沈伞那厮居然当真了。
“真的?真的吗?一百两我可以留下?那我明天取钱,你得给我跟你姐说情,我要每日都吃卤肉。”沈伞十分兴奋道。
罗天立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良久才问一句,“你来真的?”
“那当然,我的样子像说笑吗?”沈伞说罢,指了指正厅里最后剩下的一间空房道:“以后我就这里。”
“那屋子没有床,你住不了,晚上跟我一起睡吧。”罗天立耸耸肩,对于一贯自来熟的沈三少甚是无语。
“好吧,跟你谁也行,谁让没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沈三少听到那屋子居然没安置有床,心里暗暗惋惜了一把,最终接受罗天立的提议。
“对了,你书房的窗户好特别,谁想出来的点子,老聪明了,你兄弟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这种窗……”
“当然是我姐,你管那么多干嘛,吃饱撑着就去外面走走。”罗天立本不想搭理对方,可沈伞这厮实在是太烦人了,磨也要磨蹭到有人回答为止。
第二日一早,猪肉摊的摊主应约将猪肉送到家,罗秋韵按照鸿福楼要求的量做了一百多斤卤肉。其中一百斤是交给上门来收的鸿福楼伙计带回去,另外多出来的十多斤,则给罗天立、沈伞二人带回学堂分吃。
夫子那份是肯定有的,剩下的,沈伞占了大头,罗天立占小部分,谁知一到学堂,罗天立留给自己那份立马被群狼瓜分了,沈三少因为平日嚣张惯,别人倒不敢抢他的,不过,看着一个个同窗吞着口水,眼巴巴盯着自己,沈三少便是要独食,也吃得不甚安稳。
最后迫于众人的压力,沈伞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大嘴巴一张,把人全都忽悠去鸿福楼,结果使得原本就人满为患的鸿福楼,再次达到一个可怕的高度。
小部分人因为挤不进去,回来还对沈伞不早告诉他们幽怨不已,沈伞那个汗呐!
“还好少爷我聪明,抱着罗兄弟的大腿,天天有好吃的!”沈伞暗暗庆幸道,心里更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后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赖上罗天立,没看到他连银子都准备好了吗。
沈伞打的这个主意,罗秋韵一开始还不是很明了的,直到后来这厮直接搬行李过来交钱说常住时,她才发现对方已经决定赖在自家了。
好在罗秋韵也不在乎多他一个人吃饭,住在家里还能陪罗天立一起上学,便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沈伞天天吃着各种美味食物,心里那个乐啊,没差点嘚瑟起来了,恨得罗天立牙痒痒的,直后悔当初为什么只收他一百两银子,他应该多敲诈几倍才是正确的做法。
“哎,可惜啊,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罗天立越想越觉得自己太笨的,错过先机。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鸿福楼的卤肉大卖现象如今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人为了吃上卤肉而不远千里奔来,这就使得罗家每日供给鸿福楼的卤肉量也大大增加,罗秋韵越发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了,便让陈静也跟着一起学。
多了一个人帮忙,罗秋韵总算缓过来一些,谁知鸿福楼那边没多久又增加了一倍的供应,这回罗秋韵实在是扛不住了,让罗天立去找鸿福楼掌柜商量一下,限量供应一事。
生意大好,鸿福楼掌柜自然是不同意限量供应的,不过,考虑到罗家那边确实人手严重不足,最后不得不暂时同意罗秋韵的提议,同时修书一封送往帝都少东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