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国子监的路上,甄明珠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惩治威远侯世子朱涛,最好,今日就能将朱涛赶出国子监。
前世,威远侯世子朱涛不学无术,胆大妄为,曾连番捉弄羞辱甄明珠,见宋家三姐妹也并没有施以援手,也让朱涛越发变本加厉。
而且,当甄明珠嫁给宇文耀的第一年,因宇文耀在朝堂之上不得势,朱涛在外大放厥词‘甄明珠即便当了王妃又如何,她曾被本世子几番戏弄,吓得听到本世子的名字就会腿软发抖’。
当宇文耀逐渐得势后,威远侯带着世子朱涛上门赔礼,朱涛被吓得瘫软在王府正厅,几乎尿了裤子。
最终,宇文耀还是汇总威远侯治家不严等十条大罪奏禀皇上,皇上大怒,下旨流放了威远侯全府到苦寒之地做苦役,朱涛拖累全家将生不如死地度过余生。
说来也是可笑,朱涛的无知莽撞,都是因家人溺爱造成的,任何错事都是别人的责任,丝毫不考虑自家孩子的德行问题。
长久下来,导致朱涛性格狂妄,但幸好朱涛心里清楚威远侯府早已落寞,吃积蓄度日,其他侯门贵胄则视威远侯府为笑话,而威远侯府又不愿放下身价去迎合朝廷新贵,促使朱涛为满足自己斗恶,和彰显自己不好惹的地位,善于欺软怕硬,尤其是体力弱的女孩,所以,没有背景,性格寡言又朋友甚少的甄明珠就成了朱涛最喜欢欺负的对象之一。
如果甄明珠没记错,端午节后的第一日上学,朱涛会在门口再次当众挑衅羞辱她。
甄明珠已经想好了对策,几句话便可掀起风浪。
丞相府两辆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坐落在京城外围,占地数十亩,设有学堂、辩论馆、马场等数十座学馆,历经朝代变迁,仍然屹立不倒,已培养出不计其数的朝廷文武重臣和文人骚客,也是当今最负盛名的书院,只接收六品以上官员家子女和对当今朝廷做出突出贡献的富商、文人武士的嫡子女。
宋悦欣、宋乐思、宋乐清和甄明珠依次下了马车,国子监内不能有丫鬟书童随行侍奉,需学生们自行走上阶梯进入国子监,自己照理这一日的学习和用餐。
此时正是上学的高峰期,许多学生都呼朋唤友,一起走进国子监。
这一路上,不停有人来与宋悦欣问好,不论来人家世背景如何,宋悦欣都一视同仁与之问好。
而宋乐思也是一副甜笑的样子紧紧地陪在宋悦欣的身旁,有时候更借机插上一两句话,则满脸的喜悦。
只有少数几个人会来向宋乐清问好,宋乐清也都一一不卑不亢地与之回应。
却没有一个人会向甄明珠问好,更有甚者见明珠走来,更是与周围人捂嘴偷笑,神情颇为轻视。
果然,世子朱涛正带着两个小跟班,正在门口晃荡,见甄明珠走来,朱涛伸出手臂拦阻道:“臭丫头,你竟然还敢来上学。”
朱涛长得高大又肥胖,一脸的横肉将眼睛挤成两道缝,一身锦衣长袍被朱涛穿得不伦不类,肥腻不堪。
甄明珠阴森森地瞥了朱涛一眼,高声说道:“为何不敢?”
朱涛见甄明珠今日打扮甚是美艳,顿时来了坏主意,搓着手说道:“你要是想上学,也没问题,先跟本世子去马车上深入地谈一谈学业,谈得好,你就可以进入国子监上学。”说罢,朱涛发出淫笑声,引得身后的两个小跟班都跟着大笑不止。
朱涛的高声挑衅,顿时吸引了过往学生们的注意力。
甄明珠见众人投入目光,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然后冷冷一笑,继而高声呵斥道:“朱涛,威远侯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哟呵!今日脾气大了,是不是欠收拾了?”朱涛自然不惧怕甄明珠,欺负起甄明珠来,更是肆无忌惮。
“朱世子,你刚刚说,我甄明珠今日进国子监需要得到你的允许,是吗?”甄明珠当众确认问道。
“是啊!你能拿我如何?”不能当众示弱,朱涛一副耍狠的无赖样子。
“我甄明珠自然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是,国法和皇上圣旨都可以让你难逃死罪!”甄明珠昂首挺胸,不惧强权的凛然道:“我甄明珠入学国子监符合朝廷法度宽待忠诚之后的法规,也有当今圣上的朱笔御批恩准,更进行了国子监的入学拜师仪式,你则大胆拦阻我入国子监求学,你是活腻了吗?竟然枉顾国家法规,漠视圣上旨意,不遵国子监学规,这哪一条都足够让你难逃死罪!”
朱涛如石化,张张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无从反驳。
围观的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甄明珠今日一反往日的胆小懦弱,纤柔的身姿站得笔直,柳眉紧蹙杏眼满含怒气的继续说道:“朱世子你竟然说我需要得到你的允许才可以入学,你处于何种地位说出这句话?这更值得普天之下的臣民百姓们,好好揣测一下你威远侯一家的为臣之心,又是何居心?”
甄明珠的锋芒已露,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甄明珠表情肃穆,故作思索状道:“国子监内虽然都是学生,但是学生都是出自朝廷的肱股文武百官之家,你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大逆不道话随口就说出来,胆大包天,还是有何依仗不怕众人坐视不理?更不怕言官御史参上一本,看来你威远侯府想要震慑朝堂的野心不小啊!”
甄明珠句句没有直言威远侯意图皇位的不臣之心,但每句话都让人联想到篡位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