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尉长媛,殷元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平常在府里,这样的场合她甚至不屑露面,话说的更是少,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一样。
尤其是对殷如玹,至今为止有过的交谈次数屈指可数。
一般情况下,她应该也不会把这样的小事说出来。
想到这,殷元的心稍微放宽了。
“老奚,你说。”殷如玹的语气突然严厉。
她的这些小伎俩,他能看不出来吗。
狡兔三窟。
既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殷元听之,并没有因此变现出任何心虚的神态动作,自然大方的和其他人一并看向了奚良。
她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他了,奚良虽不会像君度川那样偏袒,但他却是最看不得她挨罚的人了。
此刻他们都知道,殷如玹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殷元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她去了一趟边界,会惹的父亲大人这般不高兴。
这样的情形,她从入府到现在,只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奚良跟在殷如玹身边也有过一段时间,自是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他站在礼隐旁边,却还是说了假话“护镇大人,小姐她确实只去了药材铺。”
“元儿顽劣,你也老糊涂了吗!”殷如玹拍桌而起,声音高了七度,同时手中的一道气散向了四面八方。
一阵冷风拂面过后,在场的人都突然安静了,只听得见很浅的呼吸声。
在旁看热闹的尉长媛,脸上的表情也顿时止住了。
原已是冬末,正午微阳,本该温和的天气此刻却只让人感到丝丝寒意,像是才刚入冬。
殷元看势头大不妙,替奚良辩护道“父亲大人莫怪老奚。”
“是元儿,元儿自己不听劝,独自去了边界。”
她没说为什么要去,因为深知在殷如玹的眼里,错了就是错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找理由。
而她也不想当着尉长媛的面,多说有关边界的只言片语。
殷如玹忽然面色一沉,如墨般浓的化不开。
他还是太纵容她了。
坐在他身旁的方敛想劝说几句,犹豫良久,终是没开口。
“近月你就在府里待着,没我的指令,不准再出府!”殷如玹的话语中,仿佛有着浑然一体的巨大威慑力,叫人不敢不从。
“护镇府决不容谁自作主张!再犯者,一律逐出。”
他说完,才慢慢落座,身上隐隐散着一股威压感,那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锻造才能积累下来的。
正厅内,空气一度冷却到了冰点,在座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则声。
礼隐见过他在外所有威严动怒的样子,今日在府里,还是第一次。
以至于他站在殷如玹旁边,脸上自始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大气不敢喘。
“是!”殷元照着他手下人的口径,突然大声应了一句。
她认真肃穆的样子,让方敛看着有些想发笑,嘴角抑不住上扬。
闯祸是她,搞怪也是她。
如此不合时宜的一声应答,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滑稽且无厘头,让压抑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不少。
尉长媛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起身要走。
“坐下。”殷如玹叫住她,他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平和,气势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