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老鬼讲述着自己的英勇事迹,天南海北各种趣事等,热络极了,可就是不说正事。
最终,他们到达目的地,一座距离笑寒城不远的小山村之中。
入眼,家家户户挂着肉干、兽皮等,偶尔有孩童从屋内跑出,三两成伙,在村中互相追逐嬉戏,这里比邻一片山脉,不少青壮年扛着各种石器结伴向山中走去,看起来这里的村民们是以打猎为生。
“这里便是老头子我的家,笑寒村。”中年老鬼笑着说道,自称不知不觉变成了老头子。
这里的房屋结构易生很眼熟,那似乎与笑寒城中的建筑风格很相似,不过其材质比之笑寒城差了何止一星半点。
“前辈,咱们为什么要来这破地方?我家的痰盂都比这里宽敞明亮。”屁股脸看向周围很是嫌弃,同时觉得这老家伙不如易生厉害,巴不得快点离去。
“你懂个屁?这是老头子我的家!”老鬼呵斥,大手一挥招呼来几块石头。易生感知后发现,这几块蹦蹦哒哒地跳来的石头竟与青石头如出一辙,它们没有五官等,完全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可却拥有灵智,能依靠念头交流。
“全都是……石头?会跳的石头?”屁股脸咋舌,对这种新奇的事物很好奇。
“石头怎么啦?老头子我祖上就曾被一块成精石头教导,这才使得老头子我的家族得天地眷顾,修百世福缘。”老鬼很生气。
易生心中一动,或许青石头的秘密会在这里揭开。
“石头是我们的朋友,可为我们带来食物。故而家家户户都有一块石头作伴。”村口一位青年说着,同时抛起手中的石头朝着天上一头雪鸟丢去,惨叫声过后,那雪鸟应声而落,被青年美滋滋地收入囊中。
这时,前方的广场上传来叫卖声,那里聚集了很多村民,很是热闹。
“前面吵什么呢?!”中年老鬼皱起眉头,快步上前走去,似乎他并不喜欢这么吵闹的环境。
“给老头子我说说,你们在做什么呢?”老鬼背着老手,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一副领导派头,审视一般地看向这里的村民。
“藤爷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听苟生说昨日一位老爷爷来我们这里卖雪牛粪,据说雪牛吃草,雪牛的粪号称百草丹,是好东西。那位老爷爷说用来煮粥特别好吃,故而我们便想着来尝尝鲜。”一位与老鬼熟识的孩子跑来,道。
“这可稀罕,还有用牛粪煮粥来喝的新鲜事?”老鬼很感兴趣,随着这孩子一道前去观看那叫卖之人。
易生看向前方,那里有一位晒得黑黢黢的老头骑坐在一头雪白如玉的牦牛之上,这里与常年冰雪遮盖的笑寒城截然不同,炎热干燥,荒漠成片,不时有风暴诞生,将一地的生灵毁灭殆尽,故而这里的人皮肤都呈棕黑色。
“不是这个意思……”孩童摆手,正要解释,只见一个看起来很粗犷的大汉气冲冲地走来过来,指着前方推着雪牛的老头怒喝道。
“你这个人怎么胡说八道,牛粪煮粥一点都不好吃,你骗人!”
“不可能呀,你怎么煮的粥,火不够大还是牛粪受潮了?”老头一脸茫然,对大汉的话很不解。
“啥!不是你说煮粥的吗?就直接掰碎放锅里煮呗!”
老头一拍大腿,哀嚎道:“哎呀,牛粪煮粥是让你把牛粪当柴禾烧煮粥,谁让你放粥里了?”
“哈哈啊哈哈……”
此言一出,这里顿时充满笑声,围观的村民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特么煮了一锅牛粪能好吃吗?真是个白痴。
但是,笑过之后有人心中嘀咕,似乎自己当初的想法与大汉相同,只是没有实践罢了,明明是那个老爷子说话没有说清楚,为何嘲笑的对象却是大汉?
“唉,这就是我们笑寒村的现状,不明是非,听风就是雨,明明自己也是蠢货,却嘲笑他人,早已看不见当年大宗门的气魄了……”老鬼环视这群村民,看到他们的表情顿时知晓他们的心思,摇头苦笑,继续向前方走去,那里有一间破烂的茅草屋,与其他精致的房屋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前面就是老头子我的家,寒舍很小,却很温……”老鬼欲领着众人进屋,可还没等开门,那茅草屋在这么多脚步的震动下应声而倒,看起来,这里应该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出入此地,似乎,老鬼一直都很孤独。
“暖……”老鬼语气一顿,随即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你是一个可怜人,为了他们做了很多事,可最终的下场却不太好。”易生看向村中的人,没有丝毫修为,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又想起那笑寒城一座座冰雕,城中喧闹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还有这笑寒村与笑寒城相似的建筑体系……种种因素纠缠到一起,令他明白了很多事。
“你知道些什么?”老鬼倏地看向易生,眼中迸**芒,说不出的璀璨。
“算是大致了解了一些吧。”易生点头。
“您也姓藤,不知与家父……”这时,一旁的藤清韵开口,目光炯炯,渴望得知真相。
“如你想的那样,我方才幻化的身影就是我的孙儿,不过,他已经死去了……不过我的小孙儿却随着我另一个儿子远离了此地,或许会在他地开枝散叶吧。”
“等等,什么玩意?!家父?你家父姓甚名谁?!”老鬼闻言就像是当初吃了一泻千里一般,顿时来了精神,看向藤清韵一脸兴奋。
“藤血霖……你似乎跟老头子我提到过,可这特么是谁啊,莫非是老头子我那小孙子的子嗣?但是老头子我那小孙子才离去不到十年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有孙女呀……”在得到藤清韵的答复之后,老鬼陷入思索之中,按理说这时间上还真对不上,可这女娃的血脉可不能骗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终,老鬼崩溃了,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
易生思忖,现在的老鬼与藤清韵隔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若是这样的话的确可以对得上了,可是老鬼那小孙儿是如何去往人间的呢?莫非人间还有除却仙台之外的其他通道?
要知道,人间直属于天界,受天界保护,同时也受天界管辖,除却仙台之外,根本不可能出现其他入口。
而后,老鬼如约讲述了笑寒城的故事,据他所说,自很久以前的一场灾难来临之后,笑寒城的生灵便全都魂飞魄散了。然而,目前城池中的生灵处于很复杂的状态,他们有真实的意识,虽早已魂飞魄散,却是犹如枯草界的生灵一般,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死去,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白日被冰封而死,待夜幕降临复活,忘却一切,再次被占据笑寒城的鬼物吞噬,化作尘埃,如此永恒循环。
易生等人一阵沉默,这真相真的太残酷了,笑寒城中的生灵连死都不能死个痛快,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生活,偏偏自己还毫不知情,承受那冰冻而死的痛苦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太痛苦了。
“这个,这位小兄弟,你看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告知你了,我觉得你人不错,便勉为其难传授给你我的绝学吧。”老鬼话锋一转,并没有再提及那占据笑寒城的生命,道。
“……老头,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跟你不在一条线上啊?而且以你的修为,能有什么好绝学?”易生差点被老鬼不明所以的话弄得一愣,而后不由鄙夷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坟前,算了,你不学老头子我就教他,反正也一样!”老鬼撅嘴,以一种“你真是不识好歹”的眼神撇了一眼易生,而后转头将屁股脸抓到近前,而后将一道念头强硬地塞进一脸茫然的屁股脸脑中,道。
“徒儿,记住老头子我传给你的大法,你需找一无人秘密之所,刻苦研读,仔细揣摩其中真意,我其他的徒儿对我的法钻研程度可是恨不得废寝忘食,读到兴起之时,自然而然与法门融为一体,与此法一并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此乃真乃修仙途中一大乐趣之事也。”
“啊!这可真是天下第一等法门,我李股头成仙之日不晚矣!”片刻,李股头从呆滞中苏醒,突然高呼一声,无比震惊,吓得一旁的藤清韵一颤,连忙躲得远远的,不愿与这精神不正常的家伙靠太近。
“咳,或许你还有些不懂吧?好在老头子我铁口直断,指点迷津,所言皆为金玉良言。老头子我的专业经验也可为你解惑答疑,帮助你在仙路中少些波折,多些坦途。当然,不是免费的,需要一些小小的报偿。”老鬼干咳一声,道。
“啥?还要钱吗?这些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不知够不够?”屁股脸摸了摸自己的脸,同时拿出一张破口袋,将其中之物倾泻而出,倒在地上。
那是储物袋,是一种类似于芥子空间的空间法宝,可以储存小山大小的物品,非常方便。
顿时,此地被一片绚丽的光所照亮,宝霞灿烂,笼罩了这里,引得村民们纷纷让开,怕被这刺目光芒闪瞎双眼。光是各种品阶的灵石就有数千之多,还有各种天材地宝,虽然在天界不算什么,但在人间都属于稀世珍品,可遇不可求。
“这、这、这……这么多?!这么多?!咳,我的意思是,你的心很诚,不过我并不是想要你的财富,而是……”老鬼眼睛当场就直了,哪怕他的修为即将踏入半仙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双手都在颤抖,要知道这些东西足以让他修炼到半仙,且还有富余!
“哦!我知道我知道,前辈并不是贪图财富,而是为了让股头知道为得到法门需要耗费许多代价,而付出代价越多越为珍惜,毕竟不费吹灰之力而轻易得到的宝物,并不会太过在意,反而是倾家荡产获得的良言才能受益一生……前辈用心良苦啊!”屁股脸的一拍额头,摆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出来,看向老鬼眼中狂热,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宝物献上,不知道被老鬼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