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当时你在我的体内?莫非是这滴紫血?”易生闻言似想到了什么,翻手将石碟空间那滴紫血攫入手中,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没错,这滴血并不属于我,而是……人间天道的血!”欲望目露奇异之芒,目光盯着那滴紫血,渐渐露出微笑。
“天道?怎么又扯到那家伙身上去了?”易生不解,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仔细查看便将紫血收入石碟之中,如今看来,这紫血的确很奇怪!
这滴紫血的气息与人间天道的气息非常相似,但却非常淡薄,若不是他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事实上,我一直待在你的体内,与你在过去岁月的经历相同,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痕迹产生了融合,导致了一些误会。”欲望道。
易生蹙眉,对于欲望的话他根本不相信,但过去岁月真假难辨,或许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结合过去与现在的老鬼截然不同的性格,我生出了一种猜想,或许,从前的老鬼已经死去了,如今的老鬼是天道的分身。”欲望接着说道。
“老鬼虽然很向往天界,但据我观察,他应该对天界一无所知,怎么会是天道的分身?”易生自语,静待欲望下文。
“我第一次见到老鬼的本尊,就是因为这滴紫血,这滴血,因他产生了共鸣,那是唯有天道之间才会相互吸引的力量!”
“我猜想,老鬼或许早已被天道分身以某种方式所夺舍,但却有着对子孙宗门的执念,故而渐渐忘记了自己是天道分身的命运也说不准……”
“或者,老鬼一直是人间天道的分身,只是机缘巧合忘记了一切,这也是有可能的。”
欲望道出了自己的猜想,他对此非常在意,他从过去岁月中回归之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老鬼,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么,老鬼如今炼制那件仿制品,又与天道有什么关系吗?”易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绝地中,老鬼可以时刻监视着自己的行踪,甚至是心中所想,这根本不可能是老鬼的境界可以拥有的力量,他脊背发凉,若真如欲望所言,那么这人间天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一切都是欲望的臆想,距离真相或许还有很远的距离。
“那件法宝很不凡,甚至可以说足以惊动天界,引发一场大风波,最可怕的一点,便是可以将过去的生命复苏,这是老鬼一直以来的愿望,应该与天道无关。”欲望沉声说道。
“那老鬼也不过是修行了数千年罢了,但是他却依靠枯败世界残寸的妙土宝地,硬生生将自己堆到了仙境,不得不说,他的确很会把握机会。”欲望接着开口,他指的妙土宝地正是蘑菇仙洞等具有奇异力量的区域。
“这一切,唯有找到老鬼才能知晓,所以你我要齐心协力呀,易兄。”这时,欲望话锋一转,一脸笑眯眯,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易生帮助他脱困,这倒是引起了易生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困境不惜让他道出这么多秘密,以求自己的帮助。
“看到这漂浮在空中的残骸吗?他们都是因意外死在绝地的生命,残肢烂肉便流落于此,突破这片空间之后,便是老鬼所在的区域。”
这时,大水母也缓缓飘来,它拥有虚妄规则,可以踏破虚空随意穿梭在任何存在着虚空的角落,比之易生等人利用传送阵法的速度仅慢了一筹而已。
“仙人,你果然还是被坑来了。”大水母叹息,它的灵魂因天道干预时好时坏,此刻意识短暂苏醒,认出了易生。
“我来此要带走我的朋友。”易生没有太多解释,他知道欲望肯定没安好心,但为了林憾他还是要来此走一遭的。
“欲望的野心很大,而且心术不正,喜好歪门邪道,不是好人。”大水母摇曳着触手,示意自己如今情况不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却明示易生不要相信欲望的任何话语。
“水母兄,你就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这合适吗?”欲望不满,这也太埋汰人了。
“你有恩于我,这是因果,需报答。但这并不代表我欣赏你。”大水母平静开口,而后再次遁入虚空,失去了踪影。
“你呀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欲望苦笑,摇了摇头,这水母哪都好,知恩图报、修为登天,但有一点不好,就是爱说大实话。
这时,一艘巨型舟船在黑暗中凭空出现,横在天地之间,足有数千丈大小,极速向这里驶来!
“那是什么?”易生循着声音望去吃了一惊,因为那艘舟船的构造与漆黑古船相差不大,似同一人的手笔!
紧接着发生的事,让易生更加震惊了。
“轰!”
巨型舟船落地,没有掀起任何尘埃,因为这漆黑的空间除却黑暗与尸骸之外,再无其他物质。
在那舟船落地之后,竟在很短的时间内急剧缩小,最终化作了一道身影,那身影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站在那里却有一股子猥琐的气息弥漫,正是马前程,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并化作一艘庞大的舟船而来。
这种变化之术很高明,连他一时间都没有辨认出来,想来是欲望传授给他的,且,想要变化为这种巨型物体所需要的灵气或阴气可是一个骇人的数量,唯有恶鬼才能在仙境拥有如此庞大的阴气!
“马前程?”易生诧异,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唉嘿嘿嘿,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了,天屠仙人,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欲望的大道。”马前程发出了招牌式的笑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欲望的大道?那是什么东西?”易生不解。
“欲望,本是罪恶的,丑陋的,卑鄙的,欲修行欲望大道,必须将自身的欲望摒弃,同时将别人的欲望化作力量,终生无欲无求,但却与欲望纠缠在一起,这就是欲望的大道。”马前程摇头晃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就像是一个神棍。
“我可不记得我曾说过这些话!说正事!”欲望被马前程的话气得够呛,什么罪恶、丑陋的,这不就是变着花骂他吗,真是一派胡言!
“唉嘿嘿嘿,的确如你所言,这艘舟船已经进入到了绝望之地,不过被老鬼所在的小世界层所阻隔,一时半会儿不会察觉到鬼城所在的小世界。”马前程看向欲望点头,似乎曾被欲望指使去做了某事。
据欲望所言,老鬼将绝望之地分成了数个小世界,且这些小世界层层叠叠,虚虚实实,唯有老鬼才能准确在这些世界中穿梭,而鬼城所在是最大的小世界,且其他小世界也分别与这处最大的小世界交汇、重叠,是真正的绝地根基所在。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来了,若我预料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利用万界的坐标为引才来到了此地。”欲望低语。
“万界?那是什么样的世界,距离天界有多远?”易生疑惑,他想到曾经利用石碟附身的小先生,他就是来自万界,似乎他的走狗杜长老在老鬼手下做事,莫非他与老鬼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但是,他在天界从未听说过什么万界,这一点一直令他很困惑。
“天界……很久远的称呼啊……”欲望喃喃自语,脸色微沉,没有回答。
易生狐疑,久远的称呼?莫非这家伙真是一个老怪物不成,很久没有回到过天界,流落在外?
“万界……算是与天界有些渊源,但我还未探究清楚,总之,那里很不简单,水很深。”良久后,欲望开口,可惜说的全是废话,对真正有价值的事闭口不谈。
“那艘舟船很会赶时候,正好是在老鬼关键时刻冲破那处沾有仙意的小世界,唉嘿嘿嘿……够老鬼喝一壶的了。”马前程嗤笑,对于老鬼遭殃他喜闻乐见。
“不止喝一壶,或许他会在今日死去。”欲望冷声开口。
“有那么严重吗?”马前程不信,老鬼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连如今的身为恶鬼仙的他都忌惮不已,莫非这世间还有能碾压老鬼的存在吗?打死他都不信!
易生神色凝重起来,老鬼虽然本身不堪,可利用绝地的一切可以短暂提升至近乎神仙的地步,连那种状态下都可以碾压的存在,莫非是一尊真正的神仙?!
而后,他们再次上路,小欲望在前引路,众人接着向前走去,前方依旧黑暗无比,莹莹光泽不时在空中绽放,那是死在绝地中各种生灵的血液,修行达到一定地步之后,都是宝贵的,可如今其中的精华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丝灵性在闪烁着最后的光辉。
“我的本体就在前方,顺着我指的方向你就能看到了。”欲望指向前方,急切地开口。
前方,黑暗不再是这里的唯一主题,有一些阴寒的雾霭遮拢着天地,许多残骸都被这雾霭冻结成冰,碎裂在地。
在那阴寒雾霭的中心,有一片占地大概数十丈大小的金色湖泊,但此刻已经结冰,那是蘑菇仙洞所产出的金色阴气凝聚成的湖泊,光是站在湖边便足以将普通生命冻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