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心起:“到底那两个人来找师父做什么呢?那块玉佩又有什么秘密?”于是悄悄地跑到大堂墙角偷听,谁知这一听,竟然听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青松听了不敢相信,自己本是竹根村的一个穷孩子,父母亲都是村里的农民,后来村里发生了瘟疫,父母亲都病死了,师父偶然经过,见自己孤苦伶仃,所以才带到清心观来。
他心里一直不停地在说服自己,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那两个恶人在污蔑师父,直到听到枯松道长亲口承认,这才不得不信。
青松听起高登柳讲起父母惨死的情形,霎时间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一向敬为亲父的师父,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坏人杀死,而不出手相救,虽然他不是凶手,可是当时如果他出手相救,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但罪魁祸首还是来到观里的这两个恶人,青松心底里冒起了要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念头,只是自己一个小小孩童,又不会武艺,拿什么来报仇?他忽然想起后院中有几盆晒干了的毒艾草。
那些毒艾草是在深山里采摘的,晒干后,点燃用来熏走道观里那些毒虫毒蛇的。
毒艾草与七星海棠生长在一起,毒性剧烈,平时只要点燃一两片艾叶,便可以熏倒十丈之外的毒虫,若是燃上一盆,别说是人,就是老虎蟒蛇,照样被熏迷。
青松想到此节,事先服了两颗避毒丹,燃着了两盆毒艾草,毒艾草味淡烟轻,随风飘入大堂。
大堂内,枯松道长和高登柳、吴干正在拼斗,全然不觉,越是催动真气,毒性越是发作得快,于是三人皆被熏倒。
青松又等了一阵,见三人确实不能动弹了,这才走出堂去。
高登柳见出来之人是那个小道童,心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此刻自己动弹不得,只有任人宰割,待见到他师徒二人反目,正好煽风点火,当即道:“小道长,不可救他,你得知了真相,他还能让你活着吗?”
青松怒道:“你也有份!我先杀了你!”缓缓走到高登柳面前,提起斧子,直砍落高登柳的头顶。
高登柳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不知他要如何对付自己,急忙气沉丹田,想导气恢复些许功力,可是连运了两次,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高登柳索性闭上了眼睛,道:“你要杀我为你爹娘报仇,那就请便吧,我只求你下手利索些,给我个痛快!”
青松一听,突然住了手,道:“你想得美,我要一斧一斧把你的肉砍下来!”
枯松道长见高登柳双眼似张似闭,毫不慌张,像是恢复了真气,急忙叫道:“青松,别过去,小心有诈!”
青松喝道:“你住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青松绕到高登柳背后,举起斧子朝他头顶劈落。
吴干趴在地上,连坐起来都是不行,瞧着青松的行动,知道他这一斧下去,就要将老大砍死,忍不住大声惊叫:“住手!不要伤我老大!”
青松从未习过武功,这一斧劈出,就像平时劈柴一般,毫无章法,再加上心中悲痛,手腕颤抖不停,破绽百出。
高登柳见斧子劈到,身子急忙往地上躺下,避开了攻击,他借身子扭转之力,向青松腿上撞去。
青松原以为高登柳无法动弹,这才敢上前去杀他,是以毫无戒备之心,哪知对方竟然还能使出诡计,被高登柳一绊,脚步一个趔趄,身子收势不住,向地上跌去。
“啊……”青松大叫一声。
高登柳趁机举起右手,将食中二指对准青松胸口的膻中穴。
青松身子下跌,正好将膻中穴向高登柳的指尖撞去,他七八十斤的体重压在人身大穴上,登时全身瘫软。
青松闷哼一声,脑袋撞在地板上,便一动不动了。
“当啷……”
斧子掉在地上。
枯松道长惊叫道:“青松,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只见青松头部流了一大滩血,显是凶多吉少了。
高登柳嘿嘿笑道:“不要再叫了,他已经听不到了!”
枯松道长怒道:“什么?你竟然杀了他!”
高登柳嘿嘿笑道:“我并没有杀他,是他不小心自己摔倒在地上,摔死的。”
枯松道长道:“胡说!明明是你害死他的,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此毒手?”
高登柳道:“害死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你早把《入云剑谱》交出来,大家不都相安无事了吗?”
枯松道长道:“为了得到这本剑谱,你杀了他的父母,现在又杀了他,你好狠毒的心啊!连小孩童也不放过!”
高登柳道:“道长此言差矣!恰恰相反,我做了件好事,让他们一家三口在阴间团聚,省得受那相思之苦啊!”
枯松道长怒不可遏,道:“没错!《入云剑谱》就在我这里,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他试图站起身来赶紧逃走,因为他知道,只要过得一柱香时分,毒艾草的毒性便会慢慢自行退去。
虽说三人几乎同时中毒,但枯松道长年老,恢复体力自也比他二人较迟,于是他侧倒在地上,匍匐着往院中的水井爬去。
高登柳看出了枯松道长的意图,向吴干道:“老三,你还能不能动?”
吴干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要是我动得了,我必定一杖砸死这老贼道!”
高登柳道:“你赶紧爬到天井去,拿水来将我救醒。要是被那老道抢先一步,我俩就等着受死吧。”
吴干一听,如梦初醒,连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在地上滚了几圈,一直滚出到天井中。
枯松道长爬到水缸边,滔水往头上浇泼,
吴干见状,连滚带爬抢将过去,一头扎进水缸里去,果然清醒了起来,他拿起瓜瓢,滔了一勺水,冲进堂内为高登柳解毒。
枯松道长解了毒,力气渐生,眼见高、吴二人也已醒转,情知不是他二人的敌手,便往道观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