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用手去拉开大门,突然,背后掌风激荡,有人从背后攻来,他右肩左斜,避开敌人掌力。
那人变掌为指,直扣枯松道长的肩胛。
枯松道长危急中使出一招“卧龙摆尾”,右脚后踢,击向敌人前阴要害部位。
这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
那人果然中途收招,一个翻身,跃过枯松道长头顶,挡在观门前。
此人正是高登柳。
高登柳嘿嘿冷笑道:“道长还没有交出剑谱,就想一走了之吗?”
枯松道长厉声道:“有本事你就来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双掌一错,抢攻出去。
吴干随后赶到,抡起钢杖,加入了团战。
枯松道长本已不敌高登柳,这时对方又多了一人,他以一敌二,登时手忙脚乱,左支右绌,被高登柳一脚踢中胸脯,身子腾空飞起,撞向大门。
且说徐震之穴道被点,无法行走,心里叫苦不迭,见高、吴二人进了道观,很久也不见出来,双腿站得几乎麻痹,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百无聊赖之中,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观门两旁的墙壁上刻着两行字,分别是“清风送我至”,“心如明镜台”。
字中的红漆已褪得干干净净,更有几个字因为墙壁的破裂而模糊不清。
徐震之自小便酷爱书法,随父亲练得一手好字,每每见到字帖,碑刻,便移不开眼了,一定要临摩透了才肯罢体,就算是县衙里师爷所书的告示,他也驻足观看半天。
因为他认为每个人写的字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其可鉴之处。
这世上有一万个人,便有一万种字体。
此刻徐震之见到生平最爱,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捡起地上的树枝,拨开树叶,在泥地上临写起来。
旁边的黄骠马好奇地探过头来,伸嘴在他手上嗅了嗅。
徐震之轻轻抚摸着马脸,道:“马兄,别闹了!哪里凉快你就去哪玩。”
那马儿又伸舌头去舔他的脸。
徐震之也不躲避,任由它舔,自语道:“马兄啊马兄,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受了很多的苦?如果你能听得懂我说话那可就好了,我可以教你怎样咬开绳索,然后你就可以把我驮下山去。”
“哦!还有你那位兄弟,咱们三个一起逃下山去,等那两个恶人出来发现不见了坐骑,要走路下山,不知有多好玩,你说是不是……”
他唠唠叨叨地对着马儿说话,那马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低下头去在地上嗅来嗅去。
徐震之临写了一会,对着墙上的字呆呆地出神,心有所悟,自言自语道:“瞧这墙壁上的字,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不过雕刻字的这个人倒是位大师,所有的字都刻得光滑平整,一点凿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一刀切出来的,功力真是深厚!”
这时,道观里隐约传出打斗的声音,徐震之暗忖:“莫不是那两个恶人在欺负道士们?”
侧耳倾听,打斗声又停歇了好久一阵。
突然,道观里又传出打斗呼喝声,这次声音离自己更近,似乎就在墙边。
“嘭”的一声大响!
枯松道长被高登柳踢中,身子撞向观门,破门而出,直摔倒在地上。
徐震之被吓了一跳。
枯松道长急忙爬起身来,见到树底下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料想他必定是这两大杀手的同伙。
当下一个欺身过去,右手扣住了他喉咙,转身对高、吴二人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徐震之莫名其妙被枯松道长扣住咽喉,只觉一股内息直透入体内,痛得想叫也叫不出声来,但觉呼吸困难,只有不住地喘气。
吴干嘿嘿干笑两声,道:“我说牛鼻子老道,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摔糊涂了?你杀不杀他关我们什么事啊?”
高登柳道:“如此甚好!我们也正想杀了他,那就劳烦道长做个顺水人情吧。”
枯松道长道:“你们休想诓我,你们是一伙的!”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也不禁起疑:“我这一下抓他咽喉要害,他竟不躲避,虽说我攻其不备,但习武之人,决不会连这点反应也没有,现下他被我抓住,也不见他用内力相抵,这点决计不是装出来的。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难道他只不过是个游山的青年而已?”
当下微微松开手掌,问道:“你是谁?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徐震之被枯松道长拿来作挡箭牌,心里连叫倒霉:“怎么一天之中,尽是遇上这些倒霉事!”
一张脸慢慢涨成了紫黑色。
这时枯松道长松开了手,他终于可以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连忙道:“老道长,别杀我,我是好人!”
枯松道长道:“呸!你是好人?鬼话连篇,那你怎么会和这两个恶人在一起?”
徐震之道:“我本来是到泰山顶去游览风景的,走到半路,被他们抓到这里来的。”
吴干道:“多亏了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他带路,我们也找不到你的狗窝!”
徐震之连连摇手道:“不是的,不是我带他们来的,他们一逼问我去清心观的路,我不知道,就胡乱给他们指路,怎知歪打正着,来对了地方,我真的不是故意带他们来害你的!”
他最后这句话,确是诚心向枯松道长道歉。
吴干怒道:“你说什么,小兔崽子,你竟然敢耍我们?”
徐震之道:“是又怎么样,你们这一路上折磨我那么惨,别说我不认得路,就是认得,我也决计不会告诉你们的!”
枯松道长缓缓松开了手,问道:“这么说,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了?”
徐震之连连点头,嗯了几声。
吴干怒气冲冲,道:“岂有此理!我先宰了你再说!你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我们也不能留下你的小命!”
徐震之道:“哼!你以为你想杀谁就杀谁吗?”
吴干道:“不错!我想杀谁,就杀谁!天王老子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