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之练到了第三日上下,已经逐渐掌握了掷暗器的法门,准头也越来越准了。
傍晚时分,徐震之吃过晚饭,又在苦练飞镖。
黑暗中,只听得老黑“啊”的一声惨叫,传遍整个牢狱。
唐月拍掌称快,高兴道:“徐大哥,恭喜你,你终于练成了!”
徐震之简直不敢相信,他满心欢喜,双拳紧握,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学会了!”
唐月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现在只能算是登堂,还没能够真正入室呢?”
徐震之道:“嗯,我当然知道。”
唐月道:“你还要继续练,不停地练。”
徐震之知道自己虽然掌握了掷镖的法子,但是还不够纯熟,于是便又不停地练习掷镖。
唐月指着斜对面最远处的一间牢房,道:“徐大哥,那个角落里有个人,你看到了吗?”
徐震之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人头发散乱,背对着自己,佝偻着身子,盘坐在地上,道:“看到了,好像是个老伯伯。”
唐月道:“你现在用飞镖打那个老头,隔着这么远,你若还能打中,那才算你是可以出师了。”
徐震之连连摇手道:“小月,这万万使不得啊,老伯伯年老体弱,经受不起折腾的。”
唐月道:“你叫他老伯伯?我看他没那么老吧,能被抓进这个监狱的人,都是些大奸大恶之徒,用不着同情他们。”
她随即发觉这话把自己也骂了,连忙又道:“当然了,我和你,以及那位姊姊和她师哥,我们都是好人,都是被人冤枉的。”
徐震之心地善良,要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所以他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发镖。
唐月道:“他死不了的,不信,我示范给你看。”
说完“呼”的一声,发出一枚飞镖。
唐月满以为这镖定会打中老者,将他大吓一跳,怎知飞镖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既没有打在老者身上,也没有打在铁杆上,更没有掉落在地上。
那老者咳嗽了一声,道:“唐门暗器,也不过如此嘛。”
唐月定睛一看,只见老者右手食中二指夹着那枚飞镖,不禁气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接住我的镖?”
那老者道:“我就是这么随手一抓,便接住了。”
唐月道:“你……你别自鸣得意了,刚才是我手下留情,只用了一成的功力,你快把镖还给我!”
老者道:“你这女娃子坏心眼多,还不得,还不得。”。
唐月道:“你不还,那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她右手伸入镖囊,四指夹着三枚飞镖掷出去。
三枚飞镖分成上中下三路击向老者。
徐震之惊叫道:“老伯伯,快躲开!”
那老者却无动于衷,依然盘坐在地上,一点也不好惊慌,头也不回,右手往后背一抄,三枚飞镖已握在手里。
老者冷笑道:“嘿嘿,你这次用了几成功力啊?”
唐月见他露了这手绝技,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用尽了全力,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接住了,这可是遇上了高人了,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气得两脚顿地,怒道:“哼!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老者道:“呵呵,随时奉陪!你有多少暗器,尽管往我身上招呼便是,保你有去无回。”
唐月知道他所言非虚,这两天徐震之把飞镖都掷钝了,身上所剩的飞镖已经不多了,万万不能再跟他胡闹了。
她鼓起粉腮,心中气极,却又无从发泄,端起酒瓶,仰头喝了两口,只辣得她连连吐舌头,嗔道:“好辣!好辣!”
只辣得了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徐震之道:“小月,你就别为难老伯伯了。”
唐月道:“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报此恨,我誓不为人!”
徐震之道:“老伯伯,你别生气,小月虽然淘气了点,但是是好人,望你不要计较。”
老者道:“你这个臭小子,虽然什么狗屁武功也不会,但是心地挺善良的,哎!可惜啊!可惜……”
徐震之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评价自己的,问道:“老伯伯,你可惜什么?”
老者道:“可惜你年纪轻轻,就中了这么阴寒狠辣的毒掌,寒气侵入体内,虽然不会致命,但势必会造成残疾。”
唐月道:“你……”顿了一顿,又道:“这么说来,我跟徐大哥的说话你都偷听到了?”
老者道:“我本来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可是你们说话说得那么大声,我根本用不着偷听,也不想听,可是你们的话还是钻进我耳朵里了。”
唐月道:“哼!很了不起吗。”
老者道:“小伙子啊,到那个时候,你找不到老婆,可就要孤苦伶仃地过下半辈子了。”
唐月道:“危言耸听,徐大哥,你别听他在那胡说八道,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叫我爹找江湖上的神医替你治病,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徐震之道:“治得好固然是好,即使治不好,我也不会自暴自弃的。佛家说过,肉身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人来到这世上,是为了修行,至于身体是美是丑,是健全还是残缺,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老者道:“哈哈,有点意思,想不到你这个小子,年纪小小,胸襟却这般豁达,我真是小瞧你了。”
徐震之道:“老伯伯过誉了。”
老者道:“他日若是有缘再见,我定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应该能够治好你的病伤。”
唐月道:“切!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吹什么牛!”
唐月见那个老者不好惹,只好作罢,低声对徐震之道:“徐大哥,你的伤快好了,只怕瞒不过他们,我现在教你轻功,你可要抓紧时间练习。”
徐震之道:“太好了,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唐月道:“那我们开始吧,看好啰,首先气沉丹田,将真气灌于双足,双膝半曲,脚尖蹬地后提气凌空虚登,便可御风而行了。”
说完右脚蹬地,身子飘飘然跃起,双脚踏着铁杆在牢里走了一遍,又飘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