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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吕娥姁的手腕

庞文自前天回到家里后,按颜硕的安排,他都不去面馆了,就在家里。听到颜硕喊他,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主人,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颜硕说道:“你再到人市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机灵的,再买两个回来。”

“家里也没多少事呀,难道主人觉得奴下不堪用?”庞文心里打起鼓来。

颜硕说道:“哎呀,不是了,你们都很好,不要乱想。我是觉得接下来这瓷器的销售,茶叶的销售,农庄里的各种物资进出,铁矿上的供需,财物往来,等等杂事,总不能我一个人忙来忙去吧。”

“哦,主人的意思是要找两个懂买卖经营的人?”庞文问道。

“差不多吧。”颜硕解释说道:“也不一定非要懂买卖的人,只要机灵些的,年岁不要太大,我们可以买回来后慢慢教,最好是识文认字的,不过,这样的只怕在人市上很难找到。”

“不用去人市,人我给你带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颜硕看到吕娥姁带着两个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主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么?”颜硕连忙迎了出来。

吕娥姁原本笑得很灿烂,听到颜硕的话,脸面一变:“怎么,你不愿意看到我么?”

“不是。”颜硕陪着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看到吕大小姐呢。我是说你的事就处理完了?”

吕娥姁这才换回笑脸:“当然,由我和父亲出马,什么事不都是砍瓜切菜一般呢。倒是你这边,进展如何了?”

颜硕回头对庞文吩咐道:“去我房里把苏让送回来的新茶,还有我房里那套茶具拿出来,再去烧一壶水。”

庞文应声而去,颜硕这才看着吕娥姁说道:“铁矿那边已经在试炉了,可能今天已经开炼了;农庄里前两天种子出了点问题,不过已经解决,刚刚苏让已经带人将种子运回农庄。

瓷器,已经建起了三十多个窑口,烧好的第一批已经送来,我放到后院的大仓里,只等你来了拿去销售呢。

只是我还想种一百亩牧草,养一批牛、羊,马匹。这事以前没和你商量过,正好你来了,说说你的想法。”

“牧草?你要拿上好的田地去种草养牛羊马匹?”吕娥姁突然想到什么:“你意思,这牧草和普通的草不一样?”

“是不一样,我要种的牧草有两种,一种叫皇竹草,耐旱,耐酸碱,耐病虫害,产量还极高。一小亩的产量应该在一百六十石左右,按一小亩牧草能养两头牛马算,我计划留出两百小亩地种牧草,养三百头牛,一百匹马;再种一百小亩左右的大叶菊苣,用来养三百头猪,一百头羊。”

颜硕说的是小亩,折成现代的算法就是一百多亩。吕娥姁听后吃惊道:“三百小亩,能养这么多,你确定?”

“我确定。”颜硕还将产量缩了呢,只按一亩皇竹草产十吨牧草算,其实在现代,水肥管理跟上,种得好的皇竹草年产牧草达三、四十吨都有。

吕娥姁看着颜硕,想了想说道:“那不如全部养牛和马,牛马的价格比其他都高。当然,马匹是不能私下买卖的,但我们可以和郡府合作,卖给他们,价格也相当好。而且,马匹还能顶劳役呢。”

“马匹能顶劳役?”这不是颜硕第一次听说,不过他家里的马,虽然托了彭方的手,但买的确实也是贵,差不多五万钱一匹了。

吕娥姁说道:“马匹数量不多,连军队的马都远远不够,所以,两匹马就能抵一壮劳役。要是买给郡县,壮马也能得三万钱左右一匹的价格。牛和马的价格相比起来要底一些,大约一万到两万钱一头健牛。但是牛可以私下买卖,只是不能随便屠杀。

至于猪,羊,鸡鸭,这些都不太值钱,算不上一笔买卖,不养也罢。要养也行,可以少养一点,留着自己吃吧。”

“猪羊不值钱?”颜硕不服道:“怎么可能不值钱?而且,那么大个农庄,还有铁矿那边,剩菜剩饭,老黄的菜叶也能喂养,不致于浪费嘛。”

“剩菜,剩饭?”吕娥姁不解:“有剩的吗?”

“呃……这个,似乎真没有。”颜硕被吕娥姁这一提醒才想起来,他给农庄和铁矿上的人定的是每天一斤粮食的消耗,根本不可能有剩余的,连汤都不会剩下,哪还有饭菜能剩的。

“那好吧,就听你的,只养牛和马匹。”颜硕只得让步。

吕娥姁想了想说道:“牛可以私下买卖,种牛也易得。只是这马匹,你都没有门路,怎么会想到要养马,种马从哪来?养什么品种的马,这些都都想过了?”

“这个……真没想过。”颜硕老实说道:“这不是有你的嘛,我想这些事你应该能解决的吧?”

吕娥姁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会给我找事。不过呢,我还真有点门路,只是有些冒险。

我们家知道一条人迹罕至的林中小路,藏在上郡以北数十里的群山沟谷之中,可以巧妙地绕开长城关塞,进入北地,将马贩运进来。

只是,这条路,路途遥远不说,路上可能还会遇上抢马贼。所以……我们吕家也只贩运过两次,还结识了一位匈奴总汇的大首领贺兰塔乌。”

“有门路就好,抢马贼也不怕。”颜硕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可以让人专门护运。”

吕娥姁听了笑道:“我倒忘了你可是楚墨掌门,墨侠的首领,普通抢马贼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贺兰塔乌他们的部落族人,放牧着大量牛羊,所以,他们不缺粮食,但他们缺绸布,缺酒。若能以这些东西和他们交易,他们会非常高兴。”

“这些东西我们不缺啊,这交易可以做。”颜硕说道。

吕娥姁点了点头:“是可以做,但是,还有一点,贺兰塔乌他们逐水草而居,漂浮不定。想找他们也不容易。有可能放空,抢马贼不仅抢马,我们带去的物资,也可能被抢一空,所以……”

颜硕点头说道:“我们正在替张良他们训练一匹特种兵,我想直接让十墨侠带着特种兵去护马,实战更能迅速提升他们的战力。”

吕娥姁说道:“关内无好马,要想得到好马,就得出关,这是没办法的事,路远是一方面,环境恶劣,马贼猖獗,真是一大考验。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好,当成练兵了。

但是你可知道,北地的抢马贼数十人为一伙,全是好骑手,来去如风,非常麻烦,杀人越货,眼都不眨。我们家八年前出关贩马那一次,贩了五百匹马。

但到回到关内,仅余两百多匹,几乎一多半被抢了,去了两百多人,也仅回来一百多人,你确定还要去?”

“数十人一伙么?没事,张良他们的特种兵也是三十多人,再加上十个墨侠,也有四十多人,而且那十个墨侠都是身怀绝技的超级高手,以一敌十都算少的。

至于环境恶劣,那是特种兵必修课之一,正是他们要训练的内容,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问题。”颜硕见识过林阳的手段,如果有时间给他布置毒阵的话,他一人能顶几百人。

而且,颜硕曾从彭方那里了解过,广陵城里的马匹,能够买卖的,大多是军队里退出来的老马,劣马。平时代步还可以,但长途骑行,肯定都是不行的。所以,他才想到自己养马,却忽略了种马的来源问题。

现在吕娥姁来了,正好帮了他大忙,从北地贩来的马,肯定要比中原的马好。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宝马,不惜操家伙挑起大战抢夺。可见中原地区向来缺少良马。只要有门路,能为将来自己的骑兵有马匹来源,甚至能为整个中原引回一批马种,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至于抢马贼,数十人一伙的抢马贼,在颜硕看来,根本不够墨侠们看的。不说林阳那样的用毒高手,就是其他人,比如周猛,据杜奇和颜硕所说,周猛的一柄特制的一百二十斤长柄大锤,能舞得泼水难进,所过之处就如龙卷风过境一般,寸草不生。

“好!”吕娥姁转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其中一人说道:“于尚,你到西城通知老郑叔,让他传出信去,最快速度将何义派到广陵来。”

吕家在广陵有两处商铺,这点颜硕也听吕公说起过的,而且,他把瓷器运出来,本来也是想自己送去吕家商铺里的。现在看来,都用不着自己送去了,吕娥姁回来,一切都可以直接丢给她了。

“还有一个问题,这里虽地处偏于南方了,已经靠近大江,但冬天气候还是冷的。虽不如北地那般寒天冷地,可你还要考虑好冬天喂饲的问题。”吕娥姁提醒说。

颜硕笑道:“放心,我有办法能在夏秋季储存青饲料,这个都不是问题。”

吕娥姁看了看颜硕:“你可真是令人好奇,有时看你很傻,但偶尔表现出来的智慧又令人惊诧不已,真是个怪人。”

“哪里怪了,我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脑袋的么?”

吕娥姁听了,笑了笑才接道:“不说这个,只要你说能解决,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就不替你操那份心了。”

停了停,吕娥姁又说道:“刚才出去的叫于尚。”说着又指了指还剩下的人:“他叫石海,和刚出去传信的于尚,他两都是我吕家的得力的好手,农庄和铁矿马上就要进入正常运作,我怕你人手不够,特意派他两过来帮忙。”

“你可想得太周到了。”颜硕表现出很是高兴的样子,但心里却明白,这是吕娥姁派来的眼线。

果然,吕娥姁接下来就说到:“他们两从小跟着吕家经营商铺,无论采买销路都非常熟悉,而且能写能算,口齿喉舌也算灵利。就让他们一个负责农庄,一个负责铁矿的日常物资收销转运,你看如何?”

“求之不得,我这正愁人手呢。”颜硕说道:“那就让他们留下吧,正好能帮上我大忙了。”

吕娥姁见颜硕没有表现出什么,于是直接分派道:“石海,你就负责铁矿那边;让于尚负责农庄,他曾经在洛水的粮庄里做过事,对农庄应该比你熟悉一些。”

石海连应“是!”

对吕娥姁如此无视自己,直接安排人进来,颜硕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了,他现在是有所图的人,不能象以前一样,脾气一上来,天倒地塌也不管。

而且,眼下来看,他还没有根基,所有的一切,除了人手,其他的实质上来说都是吕家的,所以,他不得不忍着。

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看出来了,这吕娥姁性子可能天生就是喜欢强势,却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坏心。

“好的,以后铁矿方面的事,我就全拜托你来办了。”颜硕笑着说道。

石海连忙施礼:“您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好好办事。”

见到石海还算低调,知道自己的身份,颜硕也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那好,一会绿衣回来,我会让他安排你和于什么,哦……于尚,你们两就先住下来。”

“一切全凭先生吩咐。”石海回道。

吕娥姁这时看了看楼上问道:“我的房间还在吧?”

“肯定在的,原封未动,只是前些天春雨连绵,我让绿衣将被盖拿出来晾晒过两次。”颜硕说。

吕娥姁笑了笑:“赶了三天路了,我先去睡一会,没事不要来打扰我。”说完,吕娥姁就自己上楼,真的和回自己家一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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