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上一回说到,高府员外高望原,为立风头于顾连横之前,邀顾晓与其子对诗,不料高麟正巧归家,此情竟令其自尬。
高平本于赌坊悠闲,方才在家中读了书而出门,却听说顾家父子今日拜访自家,便回家一望。
高麟见顾晓父子正与父亲言论,便稳脚步,上前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又礼于顾连横,道:“高麟见过顾伯伯。”
顾连横笑道:“高麟侄儿竟是愈发礼貌了,是有大家风范也!”
高麟心中欢喜,道:“顾伯伯过奖。”
顾连横笑道:“侄儿应当得此赞,方才你父亲正念想你,不料你竟已归来。”
高麟道:“方才听说顾伯伯要来,我怎能不迎?”
顾连横一笑,道:“知礼也,是为大才!”
高麟心中欣喜,却道:“伯伯谬赞。”
高平心有疑惑,然此事本自为,难以反悔也,便道:“麟儿归来正好,方才与顾侄谈论,今日你二人对诗如何?”
高麟却是愕然,心中疑道:“竟是这顾家小儿前来羞辱我?”心疑间,却道:“明知兄为金陵城中才子,才高八斗,我怎能对诗与他?”
顾晓笑道:“飞云兄谦逊也,金陵孰不知飞云兄饱读诗书,口吐诗文如江河,兄弟仰慕已久也?”
高麟知晓此为实赞,却是难以拒绝,不料高平竟亦道:“今日你便与顾侄对上一对,让我看你平日读书如何。”
高平此言竟是偏袒顾晓,高麟心中惊愕,只道:“既然明知兄如此盛情,那今日应请教明知兄了。”
顾晓笑道:“不敢言教,只吟诗作对而怡情罢,请飞云兄出题。”
高麟思索一番,望院中花草,才道:“春到花晓,池边青青草。应怜花落惊波小,醉里琵琶声好。”
顾晓微笑,知高麟之意,思索片刻,道:“闲时熟读四书,忙时不忘五经。偏偏不习六艺,应晓七荤八素。”
高麟心中愤然,却不可发作,只道:“明知下阕何解?”
顾晓道:“飞云望花成词,我忆人对句耳。道是我去年于家门外望,有一酸臭书生,不习六艺,不识五谷,竟言说熟读四书五经,口出腐古之言罢。”
高麟有怒火中烧,遂未言片语,倒是高平笑道:“顾侄子却有才子之实,博古通今,却又善于创新。”
顾晓笑道:“高伯过奖,应是飞云兄之词出彩也。”
高麟只道:“明知谦虚!”
二人对诗完,顾连横领子回府,高平送于府门,便回院。
高麟怒道:“此子竟如此嚣张!气煞我也!”
高平不解,问道:“今日之诗应是你胜之,我儿为何如此愤怒?”
高麟解释道:“父亲不知,此顾晓下阕确是韵脚不若我之上阕,然其所言竟是如此恶毒!”
高平疑惑,道:“此话怎讲?”
“我上阕道其春日思女,红坊寻琵琶清倌为乐,然其下阕竟道我熟读四书五经而不习六艺,只头脑昏乱耳!”
高平惊道:“此人竟如此张扬?倒是可恶!”
高麟怒气未销,仍道:“竟言我为酸臭书生,他日我定要你顾晓加倍奉还!”
且不望高府乌龙,高家父子心中气愤而不知为何。道是高琴言与飞之有一物同贼人有关,不知是何物。
高琴道:“高平临走之时托一木盒与我,道我务必运送入蜀。”
飞之道:“如此便可言通,此帮贼人定是为此木盒而来!”
十七忽道:“却有一事不明,此贼人既与高家勾结,为何仍要阻杀高家商队?”
飞之思索一番,道:“是为掩人耳目,而高平如今姿态,便可得知。”
十七恍然,道:“原是如此,高家与贼人勾结,上演一番好戏,并洗脱高府嫌疑。然不料高姑娘为飞之所救,木盒未得,故贼人三番五次追杀高姑娘。”
“高平恐为杀人灭口,欲除高琴姑娘,若其果真如我所言,其不应居金陵也!”飞之道。
高琴早已知晓其父之心,已是哀然不怜。
飞之问高琴而道:“不知木盒如今何在?”
高琴道:“木盒几日前就已不见,恐是遗落城外破庙。”
飞之惊道:“姑娘应早告知此事。”
高琴不解,道:“我本不知其因,且不知木盒中为何物,便未在意,竟是如此重要之物,如今令侠士困扰,应是我之过错。”
十七劝道:“姑娘不必自责,此事姑娘深受其害,怎是姑娘过错?”
飞之道:“姑娘应好生歇息,十七护其周全,我去破庙一望!”
十七应允,却问飞之:“飞之可饮酒乎?”遂从腰间取一酒袋,递与飞之。
飞之一笑,接过酒袋,一饮而道:“花间酒一口,何事课阻我?”
后飞之跃起,只一息便远去不知所踪。
金陵城外。
破庙。
残破庙宇荒草生,红墙已倒阙满尘。不知香火曾多少,又教香客频上门。
飞之方才入破庙之内,横墙竖草,残柱蚀瓦,竟是如此可怖。
飞之缓缓而行,不见其色,忽停下,不复前行。
有一人影于残墙后出,持一短刃,笑道:“不愧为金陵相传之鬼面剑客,感知敏锐,竟可知晓我于此。”
飞之笑道:“阁下轻功了得,方才听得消息,便已至此候我,不知阁下可有自信敌得过我?”
“果然如此自傲,初出茅庐小小剑客,不知江湖险恶,今日我应教训你,让你知晓多管闲事之后果!”
飞之大笑:“笑话!上一个与我言说此话之人早已身首异处,不知今日尔有何资本可言此话?”
那人短刃忽闪,瞬息而至,斩于飞之之处。
然其定眼一看,非是斩中飞之,竟是落空此击,道:“未曾想你轻功如此不凡,方才有意慢于我而来?”
飞之笑道:“既然尔以轻功为傲,我怎能令尔难堪?”
“废话少说,轻功了得又如何,逃遁怎能敌我?”
言说间,此人一瞬挥手,短刃疾飞而出,直指飞之咽喉!
明知暗骂高飞云,飞之破庙遇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