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抑制不住少男心气心底的冲动和好奇，也或许是同学们的抬高和形势所迫，沈函枫最终决定去“拜访”白柚楠。
话说，“三好学生”“模范标兵”沈函枫是与“差学生”白柚楠永远沾不上边的，可自从有人无意在白柚楠的日记本上看到沈函枫三个字后，他们两个的名字就像被绑定了一样粘连在一起，被人一起谈论。
而白柚楠早在一个月之前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上个星期学校派领导和部分学生去探视白柚楠时，学生代表其中一个人便是沈函枫。那时，他还只是远远的站在领导身后，很少说话。
病房里充斥着抽涕声和寒暄声，而沈函枫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她浅薄的呼吸声，舒舒缓缓地淌进他的耳朵。
他隔着窗户，忍不住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然而除了各式各样的试管，他什么没看到。
在那之后，沈函枫再也没去过那家医院。
但在此之前，他是知道白柚楠的。
听别人说，白柚楠相貌姣好，个子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刚进高中时，她似乎还是年级前三，仅仅用了一个月，她的名次连前一百都不到，后来，后来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她的名字。
课间演算试题时，饭间排队打饭时，沈函枫倒是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白柚楠三个字，同学们用来形容她的词，最多的是“校霸”。
自从自己的名字被从白柚楠日记本上发现后，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其实撇去学习好这一层，他也只是个少年，也喜欢和同学聊天玩耍打游戏，在多次回避别人对他和白柚楠之间的非议后，他忽然想起那天在病房里的所见所闻。
匀称安稳的呼吸声，以及她脸上张牙舞爪的试管。
想到这里，沈函枫烦躁地“啧”了声，他“咻”地盖住了桌上的卷子，面露怒色。
十月初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花香透过窗户，丝丝缕缕顺着鼻息飘进沈函枫的鼻子，他看着教室里已经走了大半同学的空位，顺势抓起自己的书包，一本书也没装就背着走出教室。
班里都是年级排名靠前的学生，尤其是剩下的这些做题的人，没有人会无聊到关注沈函枫的一举一动。
沈函枫踱步在医院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似乎是觉得自己太唐突了，他就去买了两袋水果，才进了医院，凭着记忆找病房。
巧的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的白柚楠还在当初的病房。
白柚楠懒散地在病床上躺着，右手伸在被子外面打着点滴，她的妈妈在一旁给她喂苹果块吃。
她像是想要挪动一下身体，中年妇女立即按住她，然后帮她半坐起来。
沈函枫纹丝不动地站立着，眼神直直地看着白柚楠，忽然，他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回过神时，看到白柚楠侧着头看他，沈函枫迈步走了进去，站到门口处喊：“阿姨。”
中年妇女回过头，有些吃惊，忙问：“你是……是那天和领导一起来看楠楠的同学？”
沈函枫微笑着颔首，中年妇女熟络道：“快进来。”
沈函枫放下水果，却听到白柚楠清细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问：“你来干嘛？好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