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秀站起身,低声说道。
“能不能回顾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一直在寻找刘妙妙。”唐秀说,“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刘妙妙想要见陈独修,我便替她去找,后来虽然在餐厅里找到了陈独修,但我们三人去刘妙妙房间时,刘妙妙不见了,然后我便与陈独修、张思浩分头找,因为刘妙妙挺喜欢出去溜达,松里山这里的风景也挺合她的口味,所以我们都以为她出去散步了,一直在外面找,直到十二点半时,我偶然经过大厅,然后就看到了……”唐秀已经哽咽了,她咳嗽了几声,不再说话。
“她说得应该不是假话。”段宏磊忽然说,“十一点她找陈独修的时候,曾经在娱乐室与我和熊祯打过照面,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几乎都是陈独修、张思浩与她共同经历的,虽然在现实案件中不能排除共犯的可能,但鉴于这场比赛的特殊规则——只有凶手一个人会撒谎,因此如果她说的是假话,陈独修与张思浩肯定会告诉我们。”
段宏磊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陈独修与张思浩,两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唐秀的叙述无误。
“我想我们需要对他们三个进行分别询问。”白天对诸位侦探说,“大家都去我的房间,咱们八位侦探共同对他们进行询问,每个人都可以向嫌疑人提问。
“唐秀,”白天转过头,对唐秀说,“我们还需要对案发前刘妙妙的情况进行一些深入了解,你先到我房间来。”
“好的。”唐秀点点头。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白天对陈独修和张思浩说,“唐秀结束了就轮到你们了。”
唐秀直挺着背坐在座位上,形容呆板,她的对面坐着八位侦探,单单是这气势就能把人唬得不敢说假话。
“希望你能真实回答我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白天的口气与正式侦查案件时毫无区别。
唐秀吞了口唾液,唯唯诺诺地点了一下头。
“刚才我们已经听说了你发现尸体的经过,”白天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你的叙述有陈独修与张思浩的证明,但我还是对其中一些细节有疑问。
“我听段宏磊说,大约在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你曾在娱乐室出现过,这期间你与陈独修、张思浩有过对话,在那之后,你不是以‘昨晚没睡好’为理由回房间休息了吗?可是在一个小时后,你再次因寻找陈独修与段宏磊和熊祯在娱乐室相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奇怪的啊……”唐秀低声说,“刚才我就讲了,刘妙妙想找陈独修,所以我便替她找……”
“你十点的时候不是去睡觉了吗?”白天问道,“如果昨晚没睡好想去休息,一般情况下不会只是打个盹而已吧?为什么只休息了这么短时间?”
“没办法,因为我有精神衰弱症。”唐秀忽然叹了口气,说,“我是个演员,长时间地没有规律的工作和生活,最终导致得了这种折磨人的病,晚上我经常睡不着,而白天又明明很困却难以入睡。今天早晨就是这种情况,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后来实在睡不着了,在大约十点四十五的时候去找刘妙妙——因为我很想知道她与陈独修谈得怎么样。”
“后来呢?”段宏磊忽然插嘴问道。
“我来到她的房间后,与她聊了一会儿。”唐秀努了努嘴,继续说道,“她给我讲了与陈独修谈的情况,还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个片子是她演的机会会提高很多。”
“既然他们刚刚谈完,”白天问道,“为什么她接下来又要见陈独修?”
“其实刘妙妙的个性很害羞,有时候不少话都难以启齿。”唐秀说道,“虽然这次我们同时来到这个宾馆,但其实刘妙妙与陈独修的关系并不如我和他那么熟,今天早上陈独修与刘妙妙见面时,刘妙妙便一直想把自己刚刚创作的推理小说给陈独修看,于是二人谈了半个多小时,害羞的刘妙妙一直没有说出口。”
“于是你便想替他对陈独修说?”
“是啊。”唐秀点了点头,“接着我便去找陈独修,经过娱乐室时遇到了段宏磊和熊祯,再往后的事情刚才我在餐厅已经说过了。”
“刘妙妙与什么人结过怨吗?”白天又问。
“这怎么可能嘛……”唐秀很不以为然地说,“她性格很开朗,对不熟悉的人又有点害羞,大家都把她当妹妹看待,她不可能得罪什么人的。”
白天点了点头,随即回头看着终位侦探:“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司徒亚之开口道:“你离开刘妙妙的房间去找陈独修是什么时候?”
“十点五十五左右吧,那时候我看过手表。”唐秀说。
“在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刘妙妙吗?”司徒亚之又问。
“是啊。找到陈独修后我便带他去见刘妙妙,结果她的房间没人,于是我们便分头寻找她,一直到十二点半时,我在大厅看到了她的尸体。”
“嗯,我知道了。”司徒亚之看了看白天,表示自己的问题问完了。
“大家没有问题了吗?”白天又问了一遍。
一片沉默。
“那好,你出去吧。”白天对唐秀摆了摆手,“顺便帮我把陈独修叫进来。”
“好的。”唐秀站起身,走出房间。
“你们对这家伙怎么想?”白天回头看着众人,“他有没有可能在撒谎?”
“这个嘛——”段宏磊咂了一下嘴。
“怎么?”白天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期待对方把话说完。
“她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段宏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
白天一脸阴沉,不屑地咧了咧嘴。
陈独修把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然后便坐下,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刚才唐秀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