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郦一路小跑的跟着恒辰到了养德殿,她抚了抚胸口平了平气,正打算进殿,却见着恒辰微微俯身,帮着她提着裙摆。沈郦大惊,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是觉得自己在做梦,眼睛瞪的比平时大了两倍,目不转睛的看着恒辰。恒辰凑过来的脸,仍如冰块一样毫无表情。沈郦这才明白过了,自己还没有入戏,人家已经演起来了!
见着恒辰演的认真,心下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下,不由得伸出手,在恒辰提着自己裙摆的手上用力一拍,就见着恒辰极为诧异的看着自己,那表情绝了,她可以从他的表情里分析出五种以上的情绪,惊讶,诧异,难以置信,不悦,甚至还有些陌生。沈郦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得意一笑。恒辰见她这般得意的笑,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眼前一亮,倒是气不起来。多年后,用恒辰的话说,或许就是这一笑,便在他心中种下了种子,今后的日子才开出那般绚丽的花。
恒辰负手在前,沈郦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进了养德殿。沈郦跟着恒辰一起,按照礼仪请了安。皇上赐了座,恒辰便扶着她坐下,沈郦看着恒辰轻扶自己的胳膊的手,强忍着笑。又见着恒辰眼睛里飞来一记冷光,才收了笑容跟着她端庄的坐下。就听着在皇上下手而坐的德妃娘娘说道
:“皇上,你看他们两个多好呀,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皇上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点着头。德妃又接着说道
:“还是皇上的眼光好,他们看起来真是般配呀!”
皇上依然笑着不说话,就只管点着头。沈郦看着皇上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能见到真龙天子也不枉在这个年代走了一遭,还能叫这个皇上为父皇,那这辈子真是赚了。心中对龙椅上的父皇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她看着皇上年纪不算小,两鬓已经斑白,但确实精神矍铄,其实恒辰的眉眼与皇上十分相似,只是皇上比恒辰更多了几分君王的威严和霸气,皇上看着沈郦,笑逐颜开,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这让沈郦都日来紧张的心,舒缓了许多。
:“云舒呀,你从小在西北长大,回来时日也短,不知道生活上还习惯?”
:“回父皇,父亲本就是圣都人,虽常年生活在西北但是一应生活习惯都按照中原来的,都很习惯。”
:“习惯就好,聂庭年级也大了,应该回来将养着。只是西北有些重要事情,需要他,也没能让你们回门,说起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恒辰和沈郦听着皇上的话,都急忙行礼。沈郦说着
:“父皇这么说是要折煞儿臣一家了,能为国家效力,才是父亲一生所愿,只是想要嘱咐父亲没事不要乱发脾气,年纪大了还是要少喝酒才是!”
皇上听云舒说完,竟大笑起来,说道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个臭脾气。不过他有福气呀,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知道孝顺,还知道劝他不要饮酒,比朕的那些公主都强多了”
:“父皇这么说,儿臣真是羞愧了!”
:“不要自谦”皇上指了指恒辰说道:“朕的这个九皇子,跟朕还有你父亲一样都是个倔脾气,你也好好管管他。他若是待你不好,尽管来找朕。”
沈郦急忙起身跪下皇上面前说道
:“儿臣谢过父皇”
皇上看着沈郦和恒辰站在一起正如德妃娘娘所说,十分登对,云舒也十分乖巧伶俐,对自己的选择自然是更加满意,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皇上看您说的,你看他们两个那幸福的样子,你还怕辰儿对云舒不好吗?”
沈郦坐回座位,笑看着恒辰,这才见着恒辰嘴角微微的笑,天呀原来他也会笑。这笑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沈郦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确实挺好看。
皇上和恒辰又聊了几句,却都是政事,德妃埋怨皇上这个时候还不放过恒辰,于是提议说将“沈郦”带回自己的永信宫好好聊聊家常,让他们父子留在养德殿慢慢论政。皇上笑着说道
:“行了,你们的德母妃,又要责怪朕不心疼儿子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两个人都去永信宫吧!朕有一对上好的琉璃插花耳瓶,就赏给你们吧,希望你们小两口今后和和睦睦,举案齐眉”
恒辰和沈郦起身跪安,谢了皇上的赏赐,便跟着德妃娘娘去了永信宫。沈郦搀扶着贤妃走在前,恒辰跟在后。
:“云舒呀,在靖王府可还习惯!”
:“回德母妃,这里一切都好,我都习惯的,府上的侧妃和两个夫人也十分可亲!”
:“这么说来甚好。原来这缘分呀都是注定的,你小的时候,你母亲带你到宫里来,在御花园遇见了辰儿,辰儿长你几岁就喜欢带着你玩,你要树上的桂花,辰儿就爬到假山上给你摘,一不小心掉了下来,胳膊挂在胸前好一个月才好。现在想想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沈郦没想到,“聂云舒”和恒辰还有这样的渊源于是回道
:“德母妃说的这些,儿臣都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你还小,自然是不记得了,就连辰儿后来就只记得自己胳膊疼了!”
德妃说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沈郦看着她回忆起往事那一脸幸福的笑,倒是觉得十分窝心,就也跟着笑起来,再转回头看着恒辰,却见着他仍是冷冷的样子,小时候那个活泼可爱又会照顾人的恒辰,和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恒辰,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让他再像小时候冒着生命危险给女孩子摘花,恐怕是万万不能了吧!
:“你母亲总是说你胆子小,性子内向。本宫知道你母亲并不太乐意这门回事,恰好辰儿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倔脾气,之前本宫还担心,你们俩个会不好相处,今日见了你呀,本宫这颗心就算是放在肚子里了!你呀倒是比本宫想的开朗很多呢!”
:“不知道这变了是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今后你呀就多让让他,辰儿是个好孩子,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你对他好,他自然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他那两个王妃。。。。。。。。,虽然对你不公平,让人家先入为主了。可你今后听母妃的,嫁给辰儿是你今生最好的选择。”
:“德母妃还真会护着自己的孩子,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你看他冷的跟冰山一样,我还没靠近呢就已经冻成冰块了!”
德妃回头看了看恒辰,转头大笑起来,拉着沈郦的手说道
:“本宫总是找不到适合词语形容他,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对极了,就跟冰山一个样!”
沈郦见着德妃如此慈善,没有皇妃的架子,心中不由得暖了很多,也掩着嘴笑了起来。
:“德母妃不怪儿臣这么说靖王吗?”
:“不会不会!他的那几个女人,本宫心里都清楚的很,各个都敬着他,由着他。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人管着他对吧!”
:“德母妃,您真好!只是儿臣怕自己。。。”
:“怕什么,本宫会帮你的!”
:“我。。。。。。。。。。。。。。。。。。。。”
不知道为什么,沈郦面对德妃充满母爱的眼神,让她不敢去面对,她知道恒辰非德妃所生,可德妃对恒辰比亲生孩子还亲,她希望恒辰幸福有美满的家庭,有可爱的孩子,就是这么简单。而现在这样幸福的任务却交给了自己,而自己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一切。面对她的眼睛,沈郦只觉得心虚,急忙撇过头去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