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栖梧一路沉默。
窦骁忍不住问到,“那东西那般厉害,你就这样放在鬼林,就不担心他们自取自用?”
“他们不敢。”
栖梧淡淡的说了一句,阖了阖眼。
“又困了?”他问。
“嗯,有点累。”估计她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使用念力瞬移了。
“累便睡一会吧!”他为她垫上靠垫,盖上了薄被。
“师兄可有传消息给阿尧?”她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侧头问道。
“睡吧!你交代的事我何时耽误过,恐怕不用几日整个天下都会知道王师不得天道,受天火惩戒。”
“师兄觉得我送这么一份新婚礼物给楚禹,是不是太狠了些?”听说这里的人都很重视头婚的。
窦骁顺了顺她的发髻,“我想你已经成功挑起了二师兄的斗志,至于此事对楚禹是好是坏,就看二师兄如何应对了。”
栖梧叹了一声,慢慢的阖上眼,说话间便睡了过去。
窦骁牵过她的手,抚摸着她小指上的尾戒。
尾戒上的纹路是窦家的家徽,从捡到她的那一日起,他便将象征自己身份的戒指做成项链带在她的身上。
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项链成了戒指,戒指成了尾戒,可她一直都戴着,这让他相信,她会一直是他的所有物。
然而,楚尧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不再与他谈天说地,不再好奇他行商时的趣事……
这次见她,她说得最多的是“阿尧”,想得最多的也是“阿尧”,他不明白他们十五年的感情就比不上这大半年的时光吗?
“三公子?!”阿蛮从车外探进头来。“大公子下山了!”
窦骁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笑容。“是嘛?!那你回信与他,让他在北地等我们。”
“哦!”阿蛮点了点头,无意间看到他紧握着公子的手,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说道:“三公子若真在意我家公子,便帮着她早日将秦王推上大位,不然时日一久,恐怕您就不能这般抓着她了。”
窦骁苦笑,阿蛮是日夜跟着栖梧的人,她这般说定也发现栖梧的变化。
看来这次他不得不插手了。
……
数日后,天火惩无道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很快楚禹便颁布“罪己诏”,诏曰:“朕以幼冲,奉承洪业,不能宣流风化,而感逆阴阳……”
洋洋洒洒数千字,却让众人琢磨出一条,这儿皇帝哪是罪己,这是在抱怨太后干政呢?!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钦天监便算出天火烧营,不过是受人牵连,天火要惩戒的只是那庄氏兄弟二人。
随后庄家的一条条黑幕便被挖了出来。
草菅人命,强抢民女都是小事,楚禹在位这些年,庄氏兄弟不止克扣军粮,还曾设局杀害强征的士兵数万,私吞抚恤,以血肉套取兵部拨银。
此番吴都之战,伤亡惨重,亡故的将士家人一听是受这二人牵连,便在庄府门外搭起灵堂,连嚎带骂的蹲了二十来天,天子的旨意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