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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什么?!高凌葵被停课!司元棋也干脆翘课了!这,这两个家伙实在太不像话了!完全不把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啊!”

第二天,就在音乐系教授站在讲台上,大声咆哮的时候,我跟司元棋正被熙熙攘攘的“逛街大军”

挤得东倒西歪。没想到不是休息日,也有这么多人在街上乱逛啊。相依相偎的情侣,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白发苍苍的老人,好像谁也无法抵抗逛街的魅力呢。站在全市最有名的步行街上,望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商店,看着每个人兴奋而又满足的笑脸,心中的低气压似乎真的向上攀升立刻好几格。可是,我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的“向导”

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司元棋就人间蒸发了?我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司元棋,你跑到哪里去了?”

手机那一头,却传来浓浓的歉意声,“不好意思啊,小葵,我好像被老师点名时抓包了,我得马上赶过去……”

啊,怎么会这样。我立刻回应道:“没有关系,你快点回去吧,这里看上去很好玩呢,不用担心我。”

“嗯!小葵,抱歉,那我就先走啦。”

嘟嘟……嘟嘟……手机被挂断了,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没有办法了,接下来,就开始一个人的“散心之旅”

吧。在人来人往的商店里穿梭,我还是在一家音像店门口停住了脚步。进去看看吧。肖邦……帕格尼尼……莫扎特……没想到这里的古典音乐CD还真是齐全呢。我的手指在一排排包装精美的CD盒上游走,忽然停顿了下来。这是什么?巴赫的小提琴协奏曲,由著名小提琴家阿卡多1983年录制……这可是市面上几乎已经绝版的经典CD啊。

我强忍住心中的狂喜,赶忙将它小心翼翼的从货架上拿了下来。“老板,请问这张CD多少钱?”

一位四十岁左右到女店主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惊喜的叫出声来。“啊!请问你是高凌葵小姐吗?”

“是……是啊……”

她怎么会认识我?我还没有那么有名吧。没想到,女店主立刻兴奋得滔滔不绝起来,“没想到这么荣幸能看到高凌葵小姐本人啊!我的女儿现在也在学习小提琴呢,全都是受到高凌葵小姐的影响哦!”

“……”

我瞪大了眼睛,越发不能理解。“是因为‘仲夏夜之梦’的比赛转播!在听到你的演奏之后,我女儿就对小提琴深深的着迷,说是要成为像你一样顶尖的小提琴家呢。”

女店主满脸的自豪,也让我有那么一点点为自己骄傲起来。没想到,我的曲子,也有能带给人梦想的力量呢。“如果喜欢的话,这盘CD就送给你吧,作为我们的感谢。以后一定要演奏出更加美妙的曲子来哦!”

女店主慷慨的将CD塞在我的手里,笑着对我做了个一加油的手势。“谢谢。”

开心的走出CD店,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给司元棋发了一条短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羡慕哦,小葵已经有那么多粉丝了。我甜甜的笑着,合上手机,觉得阳光仿佛都更加明媚了一般。接下来,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人头攒动的料理店前。也许是心情有些好转的缘故吧,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老板,来一份烤鳗鱼饭。”

“好嘞!鳗鱼饭一份!”

活力十足的声音穿梭在不大的店堂里,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鳗鱼饭就送到了我的面前。“请问多少钱?”

“不要钱。”

咦?又是免费的?这下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老板。没想到,他就像是研究外星生物般,弯下腰,直勾勾的望着我。“小姐,你是学习小提琴的吧?呵呵!”

店主直起身,憨厚地笑着说,“刚才小姐一走进来我就觉得你超级有气质,而且手指又细又长,下巴处还有茧!”

“你,你怎么知道?”

老板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还来不及脸红,我的诧异又深了一分。“别看我现在经营着一家料理店,年轻时的我也是个音乐发烧友呢!”

店主却兀自沉浸在自己年少时的回忆中,突然他兴致勃勃的提议道,“要不是因为当初家里太穷,我也想进入音乐学院啊。我也有一把小提琴,小姐,你能为我们演奏一曲吗?……”

我看得出来,这位大叔,是从心里热爱着音乐呢。我微笑着点点头,即兴演奏了悠扬欢快的《蓝色多瑙河》选段,没想到很多客人都跟着轻轻哼唱着耳熟能详的乐曲。演奏结束,所有人都为我用力的鼓掌。我怔怔地望着每一张热情洋溢的脸,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原来,除了在音乐学院之中,除了在专业的比赛舞台上,还有那么多人都在热爱着音乐啊。我简单的演奏就给他们带来了快乐,也仿佛源源不断地往我的身体里注入无尽的动力和能量。我不知道,其实有个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渐渐变得雀跃的脸庞。“小葵,你在哪里,玩的还开心吗?”

走出料理店的时候,手机仿佛是有心电感应般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司元棋的声音。“嗯!非常非常开心!简直是一次奇遇记……”

我兴奋地顿了顿,接着说,“司元棋,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那么多陌生人也在喜欢着我的音乐。”

“小葵,我早就说过,你的音乐是闪闪发亮的!”

司元棋好像比我还兴奋开心。此时此刻的我,依旧没有觉察到,司元棋紧握着手机,就站在我背后的不远处,开心的微笑着,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接下来,你还会遇到一个人……”

听到司元棋在手机里说的话,我不解地东张西望:“是谁?你怎么知道?”

“嘿嘿!”

司元棋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需要你的音乐的人……”

“是谁?快告诉我!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对不对!你这家伙到底藏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我恍然大悟,踮起脚尖,努力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司元棋。“不要着急,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啦。”

司元棋得意洋洋的说着,伸出的手,眼看就要拍到我的肩膀。突然,我的视线却在人群中定格。是【那个人】……修长的身影,永远像是欧洲模特儿般高挑挺拔。一直未曾改变的,利落而飒爽的黑色短发。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浑身都散发出的清冷而锋利的气息。是他!一定是他!“渡井英!!!”

我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大声的叫了出来,然后不顾一切地推开人群,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身后的司元棋,他伸出的手仿佛只差一毫米的距离,就可以触碰到那个长发女孩的肩膀。可是,也就在那一瞬间,女孩与他之间分割出无限漫长的距离。渡井英……她声嘶力竭的叫着这个名字,飞快的从他眼前消失。如果将这一幕定格成相片,一定是带着悲伤调子的灰白色。如果将这一幕定格成电影,那么此时在空气中飘动的,也一定是小提琴般如泣如诉的悲鸣……一幢近郊的高级别墅里,低低的流淌着天籁般优美的音乐。

这种仿佛应该在人世间绝迹的曲调,正来自一个坐在钢琴前,优雅的弹奏着肖邦钢琴曲的孤独身影。琴房的门口伫立着已经五十多岁的管家,虽然无数次看到少爷弹奏钢琴的模样,但每一次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发出惊叹。英气逼人的脸庞,沉稳冷静的性格,还有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渡井英少爷……就像是具备着一切完美而诞生的。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完美背后的伤痕累累。管家踌躇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上前来,将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面容冷峻的男子。“少爷,休息一会儿吧。这……这是高凌葵小姐近段时间的成绩单,还有一些课业情况……”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从琴键上停顿,接过厚厚的资料,一页又一页的翻过。他每看过一页,渡井英脸上阴沉的神情就加重一分。,身边仿佛竖起雷区般无法触动的区域,管家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视线最后停留在“停学两周”

四个红色的字上,渡井英的目光就像是夜色下黑暗的大海。渡井英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挥了挥,管家会意地退出房间,并恭敬地带上房门。只留下渡井英他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反射着星点灯光的落地窗前。忽然,所有的资料被重重的扔到地板上。哗啦一声,顿时凌乱地四散开来。空气中响起失望而低沉的声音。“高凌葵,你还想让我失望到什么样的程度!”

“渡井英?!”

熙熙攘攘的国立音乐学院餐厅里,小卉和洛桑同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在了一起。“你说昨天把一个陌生男人认成了渡井英?!”

“小葵,现在你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浆糊啊!难道你还不清醒目前自己在国音的危机吗?就算渡井英现在回来了又怎么样?他只会毫不留情的把你痛骂一顿。”

原本的我一边吃着学生套餐A,一边听着小卉絮絮叨叨。但她的最后一句话,让鸡块差点卡在了我的喉咙里。小卉……不得不说,她还蛮了解渡井英的。“啊——我们家英雄已经向我求婚了哦……‘Baby,我已经找到了今生的唯一!那个人就是你!嫁给我吧!我爱你!’就像是做梦一样啊。”

只有洛桑这个恋爱中的女人完全生活在异次元空间,周围竖起了高高的粉红色屏障。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突如其来的扔下一枚重磅炸弹!“什么?你真的答应毕业后就嫁给那个光头吗?”

听到洛桑的喃喃自语,小卉突然像只猎犬,警觉不已地围着洛桑查看着什么。“难道说……你们已经‘那个’了?!”

“哪个啊……”

洛桑茫然而纯真的瞪大眼睛,望着一脸紧张的小卉。“我……我真的败给你了!”

小卉的后脑勺立刻挂满了一颗颗硕大的冷汗。就在这时,洛桑突然伸出左手,眉飞色舞地晃了晃,一阵炫目的光芒顿时从我和小卉的眼前闪过。“你们看!英雄已经亲手给我戴上订婚戒指了呢!他还深情款款的对我说,戒指戴在左手食指,就因为左手食指牵动着心脏的位置!真的好浪漫哦……”

望着洛桑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洛桑的眼睛也精光大作,突然大叫起来:“死丫头!今天你不是故意来向我们炫耀幸福的吧!看我怎么教训你!”

“不要啊……小葵,救救我……”

整个餐厅顿时被她们弄得鸡飞狗跳。“STOP!!”

我真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小卉!别再嚷嚷啦,我们应该祝福洛桑啊。我们可爱的洛桑也终于长大了呢!回想以前,我们一起大骂星籁男校那些臭男生的日子好像就在眼前呢!”

“小葵,真讨厌……这么说的话,让我很伤感呢。”

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卉竟然很快红了眼眶,“以后我们不会分开,再也见不了面吧。”

“绝对不会啦!以后呢,蔡英雄夫人,司元棋夫人再加上舞台剧女明星小卉小姐,可以一起优雅地喝着下午茶,怀念着我们的青春岁月哦!”

洛桑赶紧竖起手指发誓,“我们三个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啦。所以,小卉,你赶紧祝福我吧。”

“好啦好啦!……”

望着面前两个吵吵嚷嚷的好朋友,胸膛里一股浓浓的暖意弥漫开来,驱散了我心中从昨天发现自己认错人,就开始累积的失落。

在所有人的眼中,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就是与幸福划等号的意思吧。午餐之后,我们三人依依不舍地漫步在绿树环绕的校园里。钢琴,小提琴,小号的乐声从校园的四面八方响起,空气中跳跃着和煦,快乐的分子。“小葵!”

是司元棋的声音,只见他跟一个男生并排朝我们走来。洛桑一见到那个男生,眼睛就亮了起来。“我说司元棋,你不要都把除了小葵以外的异性都当成空气好不好!礼节性的话,好歹也要朝我们看一眼啊!”

小卉双手环胸,凶巴巴地说道。“好的!小卉小姐,下午好。”

司元棋一边笑着说,却已经一边拉过我,熟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恶心死了!”

小卉愤怒地大叫起来,转过身却发现洛桑和光头就像是筑巢的两只鸟儿,相依相偎在一起。“啊啊啊啊!有恋人了不起吗?你们这些家伙也太过分了!”

看到司元棋依旧阳光灿烂的模样,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昨天的事。他应该没有在介意吧……或者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在人群中,也就没有看到我像疯子一样,追逐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闹剧场面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谁知,沉浸在幸福中的洛桑抬起头,毫无预兆的话锋一转:“小葵,司元棋什么时候向你求婚呢?到时候我们一起举行婚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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