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来,仍然不见赫腾的踪影,王勇二人不禁有些担心,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便商量着今天再出去搜索,也许,下午回来时,赫腾也就回来了。议定,两人便离开了营地。周围一带,昨天已经勘察过一遍了,没有什么异常。中午,两人便返回营地。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入夜了,仍然没有赫腾的身影。两人商量着,莫不成赫腾大哥出了什么意外吗?这可如何是好?
王勇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文颍,这几日,咱们都是在东南这一带打探,北面那一带是赫腾大哥负责的。既然赫腾大哥这两日没有消息,不如明天咱们也往北边去哨探。就算是赫腾大哥当真有什么不测,咱们也要找出一些线索来。”
郑文颍点头说:“勇哥,你的这个主意很好,咱们就这么办!”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勇二人骑了马匹,结束停当,便向北行来。
这一路北来,林莽茂密,丘陵低缓,百鸟鸣啼,日色昏溟。远处的一群野鹿,不知何故,受了惊吓,决蹄乱跑,似一阵狂风,倏忽卷过。从绵薄山里流出的无数条溪涧,在附近的低洼处汇聚潴停,汪汪荡荡,竟然形成了一个百余倾广阔的大湖,然后又分做三四条河流,似扇面般展开,向东南方向的平原上流淌开去了。
大水汹涌的声音,风卷林梢的声音,嘈杂凌乱,仔细倾听,在山林深处,似乎还有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似有遥遥相和之意。
郑文颍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说道:“勇哥,咱们可别往山里去呀。”
王勇点点头,应了一声,尽量避开林木山崖,向着平原的方向走去。又不知走了多久,钻出了一片疏林,阳光豁然明亮,王勇二人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小山坡的半山腰上,前面地势平坦,已经走出山区了。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人呼马嘶的声音,一行人马,约摸有四、五十骑,飞鹰驱犬,向着这边急驰而来。
王勇急忙拨马,招呼着郑文颍,又躲进身后的林子里,隐藏起来,然后再仔细观察这些人马。
这些人们在山丘前数百步处停了下来,彼此指手划脚嘈嘈乱语,似乎是在商量着安排打猎的事宜。不一会儿,众人们分做数拨,各自呼鹰驱犬,策马奔入山林之间。中央的空地上,唯留下五、六名骑客。其中的一个好像是首领,身材魁梧肥胖,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袍,蓄着大胡须,与右手侧的一名穿着蓝色长袍的人交谈着。
王勇与郑文颍对视一眼,郑文颍说:“离得太远了,再仔细看看,莫要认错了人。”
王勇点头,两人又都向前眺望。
数百步外,那两人仍然在亲切地交谈着,谈了许久,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那名身材魁梧的褐袍骑客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罢,伸出右手捋了捋大胡子,又在自己的大肚皮上摩娑了四五下。
看到这个动作,郑文颍不再怀疑了,欢欢喜喜地说道:“是了,是了,虽然看不清面目,却一定是史林军爷了,勇哥,咱们快快出去相见!”
王勇应了一声“是”,挥鞭策马,两匹马儿似箭一般地冲出林子,冲下山坡。
远处那数名骑客,不知来者是谁,十分警惕地探望着。
王勇大呼:“史林军爷,王勇在此!”
史林军爷也大笑着叫道:“是王勇老弟吗?真巧啊!文颍姑娘也与你在一起吧?”
说话间,双方已经奔近,故人相见,俱都是十分惊喜,争着互相问候,都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讲些什么。
这时,史林军爷身边的那名蓝袍人也向王勇笑着说道:“王勇大哥,你好,咱们又见面啦!”
王勇急忙说道:“比德兄弟,你也在这里呀!好极啦,图真大哥呢?想必也在这里罢!”
比德笑道:“图真大哥还在南边的军营里呢,这次遣我来与史林军爷商议机密军务,不想遇到了王勇大哥,我回去说与图真大哥知晓,他必定欢喜。”
“文颍,你怎么直到现在才回来呀?我还很为你担心呢。不过,一想到有王勇兄弟陪着你,我就不着急啦!哈哈,哈哈!”史林军爷看着郑文颍,眼睛里流露出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心。文颍听了,十分感动。
这几个人彼此讲话,都想打听对方分别后的情况,一时之间,哪里解释得清楚呢?忽然,山林间响起了‘呜嘟嘟’的号角声,十余名先前同来的骑客从山林间奔了出来,四、五条猎狗汪汪乱吠,奔跑在马前马后。
史林军爷欣喜地大叫道:“兄弟们把猎物都赶出来啦,预备,围猎开始!”
众人纷纷拨马退走,腾出一大片空场来,再拨马转头之时,十余名骑客已经排成一字长蛇阵,前面的数人,彼此相接,展开一长列猎网,约有七八丈远的距离,阵列两端,各有数人,手持棍棒、猎叉。史林军爷领着几名随从,持着弓箭,在猎网后面左右奔走。
郑文颍在上官豪杰的营里待得久了,知道这些男人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勾当,心中不喜,驱马远远避开,不想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王勇其实对打猎是蛮有兴趣的,这个就是他的老本行嘛!可是,看了看史林军爷,又看了看郑文颍,最后,还是奔马跑到郑文颍的身边,对她说道:
“文颍,你站在这里不好,咱们去那边的小山坡上,万一有走兽漏网,就不会冲撞到咱们了。”
“好呀,勇哥,听你的。”郑文颍笑吟吟地回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