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林军爷每天的事务很繁忙,白天行军,宿营后处理公务。晚餐,是十分重要的交际时间,总是与洛均族人的各位头领们一起度过的。尽管如此,史林军爷总是会在入夜以后,过来与王勇、郑文颍闲谈几句的。当然也会谈一谈侦察获得的敌情消息。而且,谈到这方面内容的时候,史林军爷总是讲得很详细,对于王勇的提问,史林军爷也总是很耐心地予以回答。有时候,王勇提出的一些问题,史林军爷事先也没有想到,于是,他会给侦察兵们再布置额外的任务,要他们按照王勇的思路再去侦察敌情,速速回报。
郑文颍看到史林军爷这么重视王勇的意见,她也感到很高兴。
根据侦察情报,现在的敌我形势大概是这样的:
为了应付朱涂兄弟的进攻,韦隆族人们都聚集起来,准备应战。可是,因为韦隆族人一直以来,都十分惧怕朱涂族,所以,他们不敢交战,不停地向后退却。直到他们听说了洛均族人起兵前来救援之后,韦隆族人们这才信心大振,屡次遣使前来,要求两家合兵一处,共破朱涂氏。史林军爷也反复地向他所接触到的韦隆人询问韦隆诸部的实力如何?战斗力与朱涂兄弟相比如何?韦隆人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莫衷一是。综合各种说法,即使按照韦隆人自己的观点,大约每三名本族战士可以抵得过两名朱涂族的战士。
可是,洛均人以第三者的身份,却说道:“韦隆部素来涣散已久,每个小部落各有异心,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朱涂人的。而且,洛均人对韦隆族战士战斗力的评价也更低,大概每五名韦隆族战士可以抵得过两名朱涂族战士,这就算是顶了不起啦。
不过,洛均族人倒是对自己的战斗力水平很有信心,他们认为,自己的战士,可以一人对一人地与朱涂武士决斗,不敢说每一场都能赢吧,至少三场里面能赢二场。
讲到这里的时候,史林军爷笑一笑,不做任何评价。
郑文颍这几天一直都在认真旁听他们的谈话,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说道:
“史林大哥,这几天你们商议军事,那些洛均族人们一个劲儿地表示说要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明明是十分惧怕朱涂兄弟嘛。”
史林军爷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却不回答。
郑文颍又说:“我听史林大哥所言,那朱涂兄弟的兵力,大概也只有两三千名战士左右,这韦隆、洛均两族的军队合计起来,怕不有数倍于敌吧?即使打个折扣,也占着很大的优势呢!他们怎么就这么没骨气,不敢打一下子呢?”
史林军爷沉吟着说道:“依着我的看法呢,我觉得,咱们韦隆、洛均两族的联军,大概每三名战士可以抵得过一名朱涂战士。这样算起来,咱们至少应该有八、九千名骑兵才能够与朱涂氏相等。联军哪里有这许多兵马呀!而且,你们也知道,部落联军是怎么回事,大小酋长之间互不相属,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与朱涂兄弟的军队比起来,差得太远啦!”
说到这里,史林军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忧虑的神色。
郑文颍听了,也感到有些沮丧,说道:“算来算去的,史林大哥也没有几成胜算呀。而且,这还没考虑到薛宝柱的实力,对不对?史林大哥,到现在为止,咱们还不清楚薛宝柱带来了多少兵马,是不是?”
史林军爷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了窘迫、惭愧的神色,勉强笑道:“文颍,你这讲的都是大实话啊!”
“史林大哥,不是我埋怨你啦!”郑文颍埋怨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当初就不应该匆匆忙忙地答应人家的要求,举兵南下了。事到如今,骑虎难下,进退失据,这可怎么办呀?”
王勇一直安静地倾听着,这时,忽然开口说道:
“史林大哥,根据你所说的,上官司图真不是与朱涂兄弟平分了朱涂部落吗?那么,他也应该在附近活动才对呀!可是,这么多天了,咱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个……岂不也是十分古怪吗?”
史林军爷一拍大腿,说道:“贤弟,你这话对极了。我也十分纳闷呢?我原来打算着,进入朱涂领地之后,与上官图真取得联系,与他合兵,他当然会很乐意的。以图真老弟的本领,指挥三家兵马,击破朱涂兄弟,何足道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呀,这位图真老弟竟然……人间蒸发了……。这大草原上虽然广阔,数百号人马也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消失了呀?我真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了。这才是我的最大失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