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王勇说道,“史林大哥、上官图真、赫腾、上官文若小少爷……所有的这些胡人们都要自相残杀,咱们汉人才有好日子过吗?”
郑文颍一愣,她也想起了许多与自己日常生活、朝夕相处的胡人们。
王勇看了她一眼,又道:“我这一年多以来,接触了许多的胡人们,我觉得,除了语言、习俗有很大的差别以外,胡人、汉人都是一样的。我想……”
郑文颍抬起手来,打断了王勇的话,说道:
“唉!勇哥,你既然这样看重这件事,好吧,我答应你,不把这件事透露给沙先生了,如何?”
王勇挠了挠头,说:“文颍,你也不必如此严肃吧,我只是谈一谈自己的想法而已。如果你认为这样做很有必要的话……”
说到这里,王勇略一停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郑文颍急忙岔开话头,笑道:“嘻嘻,勇哥,咱们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沙先生呢!眼前火燎眉毛的事情还顾不过来呢。说不定,咱们打不过薛公子的铁骑兵,连着史林大哥啦!那位莫托小王子啦,咱们都一古脑儿的被人家捉了去,都有可能呢,别瞎操心啦。快些吃粥吧,都要凉了。”
王勇一笑,提起粥碗来,又继续吃饭。
吃过早饭以后,两人离开了赫腾的帐篷,返回自己的住处。想着这一天无事,两个人便都坐在王勇的帐篷里,说说闲话、做做小游戏,消磨时光。
可是,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开饭了,忽然,中军大帐那边响起了一阵喧哗声,许多人高声叫喊,纷纷乱跑。还有马匹踢踏、嘶鸣的声音。王勇两人对望一眼,郑文颍道,“勇哥,你听见了吗?外面乱七八糟的,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王勇点头,说道:“走,咱们看看去。”
两人走出帐篷,只见许多部落里的男子们带着刀矢,牵着马匹,纷纷向中军大帐前的广场上奔去。行色匆匆,衣裳不整,显然是临时征召。可是,看这个样子,也并不是全营出动。王勇跑出几步,截下一名路过的汉子,问道:
“兄弟,出什么事啦?”
那人摇了摇头,说:“伍长有令,全付武装,去广场待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罢,那人牵着马,匆匆跑过。王勇一连截下数人询问,都是同样的答复。
王勇跟着跑了几步,绕过一排帐篷,前面便是大广场了。乱哄哄地挤满了数百名族人们,每人都牵着马,持着武器,站立着。纷纷交头接耳,嘈嘈乱语,人们的脸上全都是焦虑、好奇的神色。他们也在打听着突然集合的原因。
中军大帐门前,整齐地排列着二、三十名虎卫军的士兵,这个时辰,正该他们当值,所以,他们衣甲整齐,随时待命,一有紧急情况——例如说,敌人突然来偷袭,冲入营地啦,营内临时有斗殴杀人啦,什么的——可以立即出动。
大帐门帘一掀,十余名武将们簇簇拥出,俱都是顶盔贯甲,腰佩刀剑,当先一名红袍头领,正是史林大哥。这一行人走出大帐,各自翻身上马,史林大哥的嗓门宏亮,高声叫嚷着问道:“飞燕轻骑都派出去了吗?”,虽然广场上噪音扰扰,这边仍然可以听得见。
旁边有人躬身回答。
史林又大叫:“好极了!咱们也走!”说罢,他猛挥鞭,催马向营外跑出。数十名将官兵卒们追随其后,似闪电一般奔出营外,一路之上,还有更多的战士们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出营左转,卷起滚滚烟尘,向东南方向奔跑而去,一转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又从大帐里奔出十余名军官,挤进广场的人群之中,指手划脚,在人群里大声吆喝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在人群里,有的人牵着马,向大营门口跑去,在营门外整队待命。有的人则是慢悠悠地走出广场,三三两两地返回自己的生活区去了。
王勇看了,更觉得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