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来,王勇与韩仰贤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王勇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韩仰贤表示说,每天都要去布彻长老的帐里去应个卯的,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也许得待一天呢,不好说!
吃过饭以后,韩仰贤便匆匆地出去了。
王勇自己坐了一会儿,想一想今天该干点什么呢?左右无事,在这营地里也没有什么认识人,不如去找赫腾大哥作耍。顺便也向他问问族里面诸位长老们对战争前途的看法如何,晚上再见到韩兄弟的时候,也有得向他交差了。
想到这里,王勇便走出帐来,向旁人打听了赫腾的住处,便走了过去。
赫腾这一族人,居住在营地的西边一带,王勇找过去时,出来接待的几个汉子,王勇看着十分脸熟,知道是上次与赫腾兄妹宴会时,也都在坐的,只是叫不出名字来。这几位兄弟见了王勇,也都十分热情,对王勇说道:
“赫腾大哥昨天去见了八麻长老之后,直到今天早晨,都还没有回来?”
“啊,怎么回事?”王勇惊讶地问道。
其中一名络腮胡须,面目与赫腾十分相似的大汉说道:“我刚刚从八麻长老大帐那边回来,听那边的兄弟们讲,昨天赫腾兄弟在大帐里与八麻长老密谈了许久,吃过晚饭之后,八麻长老便带着赫腾兄弟一齐出营去谒见佐列长老去了,一夜未归。想是就宿在佐列长老那边了。王勇兄弟吃过早饭了吗?就在这里用一些吧,也许赫腾兄弟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勇想要推辞,这些兄弟们那里肯依,大声说笑着,诚恳挽留。盛情难却,王勇只得留了下来。
那络腮胡须的大汉一叠声吩咐再宰一只肥羊,再添几笸箩面饼、酒水,再拿一只锅子来。
王勇连忙推辞,说道不必如此,众人不从,把王勇拥簇进帐内,帐内摆放着长桌、毡座,桌上摆满酒食,帐内三十余人,正在吃早饭。
有人便问道:“王勇兄弟,那日与你同行的那位兄弟,怎么没来?”
王勇说道:“我本来是护送那位……嗯……护送那位兄弟去见史林军爷的,送到了,便留在了史林军爷的帐下。”
那络腮胡须大汉说道:“史林军爷领着洛均人的兵马来相助咱们,想来也该是渡过乌浒河了,是不是?王勇兄弟!”
王勇点头应道:“是!”
又有人问道:“王大哥,你却怎么又随着赫腾大哥回来了?”
王勇道:“这个么,世事之奇,真是难以预料。昨天早晨,赫腾大哥起了个大早,想要返回咱们部落,却不料遇到了朱涂人的一队人马,欲图对咱们的洛均人不利。幸亏赫腾大哥机警,这才及时揭破了朱涂人的诡计,救出了莫托小王子,否则的话,麻烦可就大啦!”
“啊,赫腾大哥还露了这么一手哪!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络腮胡须大汉笑道:“赫腾兄弟昨天回来,根本就没得空,哪有空闲工夫与你小子乱嚼舌头呢!莫说你了,便是我,也刚刚听说呢!王勇兄弟,怎么回事?讲来听听!”
说着,帐内众人一齐停下匕箸,眼睛望着王勇,流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
于是,王勇就把那天的战斗过程讲述了一遍。王勇虽然没有接受过什么文化教育,但本质上不是一个愚人,他注意到今天的观众们都是赫腾的族人,他们想要听到的,当然是有关于赫腾的英雄传奇,而并不甚关注那些洛均人的遭遇,所以,王勇的讲述,是以赫腾的视角展开的。尤其突出说明了赫腾随机应变,暗中跟踪,侦察清楚了朱涂人的实力,这才在乱石滩渡口设伏成功,一举救出了莫托小王子。
观众们听得是兴高采烈,快活无比。
有人叫道;“等得咱们遇到了朱涂人,把这些贼蛮子一个一个都斩杀了,替洛均人的兄弟们报仇,哼,朱涂人埋伏起来,暗箭伤人,十分无耻!”
众人们轰然喝彩,倒好像是洛均人遭了难,必需要由韦隆人来解救他们才是。
络腮胡须大汉嚷道:“安静,安静!王勇兄弟正讲到精彩处,你们乱嚎些什么!后来呢?王勇兄弟,你们换上了朱涂人的服装以后,骗过他们了吗?”
众人们这才安静下来,要听下面的故事。
王勇心中想道:“我看呀,这些韦隆人们固然斗志昂扬,盼望着杀敌立功,不过,他们却不晓得薛军重骑兵的厉害。我也不好当众明说,倒不如旁敲侧击,借着讲故事的由头,向他们做一个暗示呢?”
于是,王勇接下来,就着重讲了在渡口边,与那六名皮甲骑兵交手的过程。虽然那六名皮甲骑兵被王勇的绳索突袭的怪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虽败而不乱,迅速重新组队,灵活应变的战斗素养、优良的防护装具,仍然给王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勇着重强调,那次幸亏避免了与这六名皮甲骑兵交手,否则的话,短兵格斗起来,已方的伤亡一定很大。
那络腮胡须的大汉眨着眼睛,看着王勇,似乎是有所领悟。可是,大部分的韦隆人仍然是兴高采烈,沉浸在赫腾大哥的英勇事迹之中,此外,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那皮甲骑兵的甲胄,都十分羡慕,纷纷表示说,上了战场之后,一定要努力寻找皮甲骑兵,杀死他们,剥下他们的甲胄。嗯,不过嘛!战场上形势万变,若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话,宁可舍了敌人的首级,也要收集到全套的皮甲甲胄。
王勇听了,暗暗苦笑,觉得大多数听众们完全误会了自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