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戛兄弟自从半夜起床以后,一直伺候在王勇的身边。静静地倾听着王勇与赫腾的谈话。这时,多戛兄弟忍不住插话,说道:
“王先生,火牛阵这个法术是真的有的呀,十分厉害的。”
“是吗?”王勇扭头问道,“多戛兄弟,你怎么知道?你见识过么?”
多戛兄弟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不过,刚才,赫腾大爷所说的数百年前的那场火牛大战,真的发生过。咱们部落里的老人们,围着篝火闲聊时,就经常提起这件往事咧!”
王勇说:“老伯伯们围着篝火,不但讲过火牛阵的故事,还讲过许多神鬼显灵、创造奇迹的故事,是不是?”
“是啊,是啊!怎么啦?”多戛兄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赫腾说:“贤弟,这位兄弟十分眼生,他是谁?怎么……怎么……穿着朱涂人的袍服呢?”
于是,王勇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多戛兄弟的来历。赫腾点点头,看了一眼多戛,对他说道:“好兄弟,你一忽儿换一件长袍吧,省得交战起来,引起误会,不是做耍的。”
多戛兄弟答应了一声。
这一队兵马逶迤北行,天色渐渐明亮了起来。
平原上忽然闯出一伙朱涂骑兵,约摸十余人左右,拍马放箭,吆喝着迎面冲来。自有前锋小队冲出交战,双方对射了数十枝箭矢,那伙朱涂人便又拍马退走了。
木胜长老传令全军:“前面便是朱涂人了,随时可能交战,兄弟们都准备好刀枪弓箭呀!”
众兵将齐声应诺,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王勇踞坐马鞍,张目四望,看到远处隐隐绰绰地有不少的小股人马各处乱跑,知道是朱涂人的大将正在调遣兵马,前来应敌。敌人欲意如何布阵?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眉目来,大约还要再过个半袋马奶酒的时间,才能开战。王勇还是十分惦记着那个火牛阵,又与赫腾攀谈了起来。
“赫腾大哥,前天黄昏时候,我回营时,路过贵营附近,看到一些贵营里的兄弟们掘了大坑,正在焚烧死牛,当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发了牛瘟呢。现在想一想,当是与海都长老的火牛阵有关咯?”
“正是。”赫腾点头道。
“哎呀,我亲眼所见的那一处大坑里,便有十头只公牛,周围这样的焚烧大坑又有许多处,尚未交战,便发瘟死了这许多健牛,岂不是出师不利么?”
赫腾呵呵大笑,说道:“那是兄弟们哄你的,哪里是发了牛瘟?是咱们海都长老在做战前的调试!”
“什么意思?”
“兄弟,你若是上阵之前,领了一付新弓箭,是不是要弯扯着试一试呢?”
“对啊!”
“嗯,你若是得了一匹新战马,是不是要骑上去,跑几圈呢?省得临战之时骑乘不惯,是不是?”
“噢,我明白了,可是,战前测试,就死了这许多健壮的牛,岂不可惜?纵然死了,分与兄弟们食用又岂不好?何必白白的焚烧了呢?”
“嗯,贤弟!”赫腾说道,“你既然路过那处焚烧大坑,可曾嗅到刺鼻的气味吗?”
王勇立即就仿佛重又闻到了那股香甜、芬芳,却又夹杂着腥臭的味道,一阵恶心,几乎又要呕吐出来,连忙点头,“十分可怕的味道啊!”
赫腾道:“是呀,是呀,那是海都长老的独特秘传的药酒,剧毒无比,测试之时,给那些火牛们灌喂下去,顶多两三个时辰之后,药效发作,七窍流血而死。这样的死牛,如何食得?”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呀?”
赫腾说:“吃过这样毒酒的公牛,便都疯了,红着眼睛,望见什么便要冲撞。原来嘛,牛儿的脾气最是温和的,畏惧人类。可是,吃了这毒酒以后,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去顶撞了。也是前天晚上,我观摩海都长老的测试,一只公牛早已灌了药酒,估计着药效就要发作了,牵出围栏。眼看着那牛儿的眼神动作就变得诡异了起来,咆哮乱跳,海都长老松开铁链之后,那疯牛便向前冲去,数十步外,一棵碗口粗壮的大树,披着棉布、铁板,又齐着牛头的高度,绑了一柄短矛,一头便被疯牛撞断,这牛儿又奔了十余步,这才倒地而亡。我们走过去察看,那牛儿的头骨都碎裂了。”
王勇叹息道:“好可怜的牛儿啊!”
“贤弟,你想想,若是对面是敌人的骑兵,怎么抵得住这样的冲撞呀。”
王勇说:“活人又不是死树,望见疯牛冲来,控马躲开也就是了……啊呀,不对,若是数十上百头疯牛一齐冲来,当其前者,肯定是躲不开的。”
赫腾呵呵大笑,“贤弟,正是这个道理,现在,你对火牛阵有了信心了吧?”
王勇点了点头,暗想:“赫腾大哥所言,必不诳我。这样看来,这火牛阵也许并不像我想的那么荒唐了。可是,朱涂人偌许多兵马,实力雄厚。海都长老的疯牛都能够把人家统统都撞死吗?朱涂人输了一阵、两阵之后,岂又想不出破解之法呢?那时候,咱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