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近前,彼此答话,那哨兵们听说巴塔管家有重要敌情报告,不敢怠慢,引着这两人来见卡答卡答老爷。
这时,天色将近黄昏,朱涂人早就没了斗志。卡答老爷一边在林子边缘布置防线,提防着林子里的洛均人冲出来,另一边分派众人们生火做饭,建立营地。
卡答老爷坐在一棵大树下的一块怪石上,想着自己这百余兵马,数倍于敌,斗了一天,却打了个平手,若无援兵,怕是明天仍然不易得手的。心下好不郁闷。
正在这时,哨兵引着巴塔管家与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一齐唱诺行礼。
卡答老爷皱了皱眉,说道:“巴塔老哥,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其余的兄弟们呢?这位小老弟又是谁?”
多戛便自报家门,说出自己的主将是谁,自己的名字,曾经被俘,这次救了巴塔管家等等这些真假参半的言语,草草讲述了一遍。
卡答老爷听了,更觉烦恼,喝道:
“叵耐那些洛均蛮子无礼,待老爷点起兵马,去寻那个汉人王勇厮杀,救出失陷了的兄弟们。”
多戛连连摆手,说道:“卡答老爷,使不得,对方人多势众,已经向这边冲杀了过来啦,咱们敌不过的,快快逃命才是。”
卡答老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瞥着多戛,问道:
“那个汉人王勇,是个什么来历?他手下有多少兵马?老爷还打不过他么?”
多戛气定神闲,侃侃而谈:
“回禀老爷,这汉人王勇么,不知什么缘故,混入了洛均人的营地,据说,还颇得扈伦大人的重用哩。乌浒河大战,这人也是参加了的……”
这时,卡答老爷身旁的一名部下,俯下身子,在卡答老爷的耳边低语了数句。
卡答老爷立即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神色,失声叫道:
“什么?在乱石渡口劫走莫托小王子的,便是此人么?老弟,你记得真切么?”
那名部下答道:“小人听到的传言如此,应该便是此人了。”
多戛连连点头,道:“老爷,就是此人,就是这个汉人王勇。我在那边营里,听到他们谈论过好多次啦!小人每次听到,都是十分愤怒的,恨不得立即就杀死了王先生,替族人们报仇。只是身陷敌营,身边的匕首都被搜去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卡答老爷嘟哝着说道:“就是薛营的诸位军爷们都十分畏惧这厮,我这区区百十兵马,怎么抵挡得住啊!”
众人都不接口,各自默默打算。
卡答老爷转头看了看巴塔,叫道:
“喂,巴塔老哥,你与敌人交战之时,看到他们有多少兵马呀?”
巴塔一愣,嗫嚅着说道:
“咱们兄弟正在冲锋,忽然小山丘后杀出无数兵马,密密麻麻的,好大一片哟!咱们都被吓坏了,转头就跑,没跑出四、五步,就被打落马下,做了俘虏啦!敌人的人数嘛!敌人的人数嘛……至少不下一百多人马。”
卡答老爷无奈,只得又向多戛问道:
“喂,小子,王勇那厮,一共多少兵马?”
多戛嘻嘻笑道:“回禀老爷,打败巴塔大叔的时候,他们的参战兵马不多,也就是三十余骑左右。可是,后面还有大队兵马,络绎赶来,不下有一二百名骑兵之数。想是要等到都聚拢齐了,这才过来进攻,所以现在还有时间逃跑呀。”
卡答老爷咋舌,骂道:“多戛,你小子一定是奸细,哪里有这许多人马?”
多戛道:“老爷不知,前些日子,这汉人王勇随着木胜长老去支援八麻部落,后来,王勇奉了木胜长老的命令出来去与汉人的援兵联络,王勇找到了汉人的援兵,汉兵大将便拨给王勇两百名骑兵,叫他作先锋官,当先引路,后面的汉军大队随后就到的。”
巴塔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前些日子,这位王先生可不是还在咱们营里么?他临走之时,还拐走了咱们的荷娜姑娘呢。现在荷娜姑娘就在那边的洛均人军马之中,此乃是我亲眼所见,并无差错的。”
“咦,巴塔老哥,找到荷娜姑娘啦?好极,好极,野驴二爷可算是能够放心啦。我要抢先向二少爷报告此事,必有重赏,你可要为我做证呀。”
巴塔皱眉说:“可是,现在荷娜姑娘被洛均人的兵马挟持着,怎么救出她来,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卡答老爷摇头,道:“不管,不管!我只要去报讯,便是头功……嗯,便可以抵过了这次出兵不利的过失了。”
这时,哨兵又跑来报告:
“卡答老爷,不好啦,南边方向上,烟尘大起,有敌人大股兵马前来迎战,请老爷速速迎敌。”
众人们急忙抬头观望,这里是树林子里面,枝桠遮挡,视线不好,可是,远处漫起的数股烟尘,淡淡地冲上天际,还是看得清楚的。
卡答老爷叫道:“兄弟们,咱们得了荷娜姑娘的消息,快快回营去向大爷二爷报喜,这个最重要,不可耽误,是不是啊?”
众弟兄们一齐应诺,面上俱有侥幸之色。
卡答老爷站起身来,叫道:“上马,上马,快走,快走!”
这数十名朱涂骑兵,彼此唿哨联络着,仿佛野蜂出巢一般,拍马冲出了树林,嘈嘈杂杂,向着北方逃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踪影全无了。
林子里寂静了一小会儿,南边的马蹄呐喊声渐近渐响,洛均人冲了进来,王勇一马当先,冲到那棵大树怪石之下,这才勒缰叱喝,停住了坐骑。
麻忽儿陪伴在王勇身旁,满面欢笑,指着敌人逃跑的方向,说道:
“敌人好没胆色,被多戛兄弟吓了一吓,便逃得没了影子了,王先生的好计策啊!不动一刀一矢,便赶走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