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临时营地已经设立完毕,晚饭也已经做好,送了上来。众人们看到两位头领在商议事情,便都不敢前来打扰,送上饭菜之后,便都远远地避开了。王勇与特鲁便在大树下,席地而坐,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畅谈了起来。
特鲁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王先生,那一日,木胜长者不是领着他的本部兵马前去相助八麻长老了吗?”
王勇应道,“是,哪又怎样?”
特鲁道:“后来,木胜长老却又率部返回,八麻部落与朱涂部落仍然彼此纠缠着,即不战,又不和,咱们三家部落之间,彼此都是相距着一日行程,咱们兄弟们看着这个局面,俱都感到十分古怪。营里的诸位长老、头领们彼此窃窃私语,仿佛商量着什么机密事情。可是,却又不肯召开部族大会,公开讨论。咱们这些普通兵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营地里人心惶惶,谣言大起。”
王勇心想:“定是朱涂与八麻和议已成,他们又要离间洛均部族。”
想到这里,王勇问道:“特鲁兄弟,你的身份不同,日日夜夜都侍卫在扈伦大人与莫托小王子身边,难道你就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吗?”
特鲁嘻嘻一笑,说道:“我怎么没有打听出来?王先生,你可知道,木胜长老那厮,与布彻长老乃是婚姻亲家,木胜长老的普努尔丁大少爷,是布彻长者的亲外甥呢!”
王勇说道;“是了,是了,原来如此!既然八麻与朱涂已经讲和,木胜长老当然也要游说自己的族人们归附朱涂氏咯!”
特鲁说道:“原来王先生也听闻此事了,甚好,甚好,省了我许多口舌……”
稍一停顿,特鲁又继续说道:
“咱们这次起兵南来,本是为了解救八麻长老的,现在可倒好,人家两家打冤家的彼此和好了,转过头来,却要来打咱们劝架的,这……这可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王勇说道:“嗯,想来族中众头领们,有许多都被木胜长老蛊惑了吧!否则的话,扈伦大人也就不会把黄金送出来了。”
“可不是吗!”特鲁感叹着说道,“本来,扈伦大人就不算是咱们本族之人,只是因为兵乱之后,小王子初掌大权,扈伦大人辅佐亲侄子,这也是理所当然呀!族人们里面未免就有糊涂的,暗中不满。这倒也就罢了,本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却偏偏又遇到现在这个形势,木胜长老趁机作乱,唉!扈伦大人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王勇听了,心情沉重,半晌无语,然后又问道:“史林军爷是个什么态度呢?”
特鲁说道:“史林军爷真是一个好汉子,十分重情义。他从汉营返回之后,得知了族里的变故,就夹在两派中间,居中调停,说道,如果族人们拥戴木胜长老,那么,按照习俗,扈伦大人现在的摄政之位当然要让与了木胜长老的。木胜这一派,当然欢喜。再者,史林军爷乃是上官大少爷遣来的使者,木胜长老毕竟不敢得罪上官大少爷。所以,木胜这一派是竭力要拉拢史林军爷的。”
“哎呀,特鲁兄弟,听你此言,史林军爷也是木胜长老这一派的呀,扈伦大人可怎么办呢?”
特鲁摇摇头,说道:“史林军爷表面上如此,但实际上,他是支持扈伦大人的,暗暗与扈伦大人保持着联系,我就亲自替两位大人传过几次讯息呢,史林军爷叮嘱扈伦大人千万要沉住气,不可轻举妄动、授人以柄,终究会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
王勇点点头,沉思不语。
过了很久很久,特鲁试探着问道:“王先生,你有什么打算?”
王勇说:“我明早动身,赶去洛均大营,见一见两位大人,然后再决定进止。”
特鲁点点头,说道:“我呢,现在的情况,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得先在外面漂泊着,王先生,你若有机会见到扈伦大人,便向他报个讯,看看我应该怎么办呀?如果不麻烦的话,也把这次遇袭之事讲一讲。我看呀,这伙朱涂人肯定是事先得了消息,在半途埋伏截杀的,保不齐还会再来,万一有失,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王勇点头,道:“是,我知道。特鲁兄弟。这里距离咱们大营,还有多远?”
特鲁说:“还有不到两日的行程,朱涂人也经常出没,十分危险。”
王勇说:“这样吧,明日你与我同行,在大营外不远处,你就伴着大车藏起来,咱们约定联络办法,我一得了准消息,就立即通知你。”
“如此,甚好。”
王勇略一沉吟,还是不太放心,又道:“这样吧,我把麻忽儿众人留给你,助你防守,如何?”
特鲁开始的时候,面露喜色,但稍后又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为什么?”王勇问道。
特鲁说道:“麻忽儿兄弟嘛,是一个脾气耿直的好汉子,武艺也是不错的。可是,他是佳乌长老那一族的,佳乌长老现在是属于木胜派的,留在我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王勇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心下觉得十分沮丧。
机密事情既已谈完了,王勇与特鲁便向众兄弟们团聚的篝火边走去,众人们急忙给他俩人腾出位子,王勇的左边挨着荷娜姑娘,特鲁的右边挨着麻鲁儿。荷娜看看了王勇,扬了扬眉毛,做了一个问询的神情。
王勇对她说道:“咱们一两天内就可以赶到洛均大营啦!有些事情,明天在路上再谈。”
荷娜点点头,脸上一抹淡淡的忧愁。
另一边,特鲁早已与麻忽儿亲亲热热地聊了起来,拚酒划拳,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