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多科身边的这些薛家骑兵们,早已做好了拚死一战的准备,相互之间排列紧凑,望见敌人冲到面前,举起兵器,格斗厮杀.“乒乒乓乓”一阵乱打,倒也没有吃亏。可是,朱涂人那边,野驴二爷临阵脱逃,朱涂人的阵列里,立即大乱了起来。黑衣骑兵们冲入缺口,大砍大杀,便似秋风横扫过的树丛一般,枯枝败叶,纷纷坠落。朱涂人哪还有心恋战,争先恐后地拨马狂奔,追随着野驴二少爷,向谷口外的平原上逃去。
扎多科挥舞长矛,乱戮乱扫,口中喝骂连声。一骑一骑的黑衣骑兵们从自己的眼前疾驰而过。最后一名黑衣骑兵奔过之后,扎多科稍稍喘了一口气,扭头向身后望去。
战场上,朱涂人已经崩溃了,四散逃走。黑衣骑兵们分做两队。那名蓝袍敌将,领着一伙黑衣骑兵随着朱涂人,也向谷口外奔去。那名红缨大将却转过身来,似乎是要对已方再发动一次进攻。
扎多科立即带转战马,高声叫道:“注意,注意,敌人又要进攻啦,整理队形,紧密靠拢,不要被敌人冲散。”
刚才那阵冲锋,薛家骑兵没有损失,众人信心大增,高声呼应。
扎多科又大声叫道:“朱涂人兄弟们,不要乱跑,围在我的身边,人多势众,才更容易活命啊!”
可是,这时候的朱涂人,好像是死了蚁后的一窝乱蚂蚁,只顾自己逃命,哪个还理会长官们的命令呢。一转眼的工夫,就从战场上逃了个干干净净。
扎多科叹了一口气,朱涂人崩溃逃散,形势逆转,这一仗,就是咱们败啦。
这时,扎多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威严、深沉的声音:
“扎多科兄弟,刚才的战局我都看到啦,你不怕死,是个好样的。”
扎多科悲愤地说道:“渥斡大哥,你都看到啦!野驴二少爷竟敢临阵脱逃,连累全军大败。哼,若是我的部下,一刀杀了,还算是便宜了他呢!”
渥斡队长说道:“咱们的兄弟,没有这样的软骨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嗯,嗯,大哥说得是。”扎多科应道,仍然是愤愤不平。
这时,渥斡队长的部属们在扎多科众人的两边排开队列。于是,与对面的上官图真的队伍相比,已方的战列线更长,已方的纵深更为厚实,占据了明显的优势。排在两翼的骑兵,往往是军中最骁勇、最敏捷的战士。这时,不待渥斡队长下令,便主动催马向前奔去,逡巡进退,向敌人挑战。
对面上官图真的帅旗摆动,忽然把横队变成纵队,向谷口大营的方向逃去。
扎多科大喜,说道:“渥斡大哥,敌人怯了,咱们冲杀过去,也许可以反败为胜!”
扎多科说着,催马绰矛,便要追赶。
渥斡队长急忙说道:“兄弟,且慢!”
“嗯?大哥,怎么回事?”扎多科愕然回望渥翰队长。
渥斡队长说道:“上官图真这厮,奸险狡诈,未战先逃,恐怕是要故意引诱咱们上当呀!”
说到这里,渥斡队长想到自己其实已经上了上官图真的大当,吃了老大的亏了。不由得心中懊恼。
“噢,噢!大哥所思,不无道理。”扎多科有些恋恋不舍地争辩道,“可是,上官图真明明看到实力不如咱们,这才急忙退走的。小弟计算各处战场上已经出现的敌人数量,谷中纵然还有伏兵,也不会很多的。”
渥斡队长说:“朱涂人已经逃走了。咱们没有轻骑兵们保护。山谷里的地势复杂,不利于重骑兵驰骋。深入谷地,对咱们不利。”
“嗯,大哥所言甚是。”扎多科说道。
渥斡队长又道:“如果咱们贸然冲入山谷,诺,你看,松树山坡那边的残敌反攻过来,那个蓝袍敌将再杀一个回马枪,一齐堵住山口,咱们有几分把握能够突围而出呢?你还能指望朱涂人回来援救咱们吗?”
“啊!大哥所言极是,小弟虑不及此,惭愧!”扎多科听了这话,才感到担心了起来,又道,“咱们现在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