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斡队长心中早有成算,便向谷口外指点着说道:
“野驴二少爷虽然怯懦无能,毕竟身份尊贵,万一有个闪失,咱们兄弟承当不起。此间败局已定,不可久留。咱们赶快追出谷去,驱散追兵,保护野驴二少爷的安全。才是道理。”
扎多科叹了一口气,道:“也只得如此了,小弟遵命。”
于是,渥斡队长指挥着薛家骑兵们,也冲出谷口,循着前面的烟尘,一路追赶了下去。
术虎追逐出谷,原本就是掩护图真大哥,既然望见薛家骑兵追来,知道大哥安全了,当即放下心来,渐渐放慢速度,又奔出了五、六里地,拨马转身,向斜刺里退走。望着身后的薛家骑兵们烟尘滚滚地追赶了上来,又超越过自己,并不停留,继续前进。术虎收兵,返回山谷复命。
前面的朱涂人,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没了性命地乱逃乱窜,不时地回望,但见烟尘滚滚,后面的兵马紧追不舍,野驴二少爷哪敢停留呢?却不知道敌人已经退走,后面追来的其实是渥斡队长!
现在的天色,渐渐黄昏。激战彻日,将士们早已十分疲倦了。薛家骑兵们无论人马皆是身披重甲,哪里追得上前面的朱涂人呢?渥斡队长看到前面一条小溪,周围的草地都被践踏得十分平整,便知道,已经退到了昨天的宿营地点了。无奈,渥斡队长只得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宿营,明日天亮之后,再去与野驴二少爷会合吧。
扎多科众人都十分高兴,总算是可以下马休息啦!虽然疲倦,渥斡队长与扎多科几名头领仍然分派众人拾柴、造饭、照顾战马。最重要的是,派出斥候哨兵,警惕敌人可能偷袭。
分派完杂务之后,渥斡队长也不休息,仍然是披挂着全身甲胄,仗剑而立,监督着众人的工作。渥斡队长带兵,向来如此,也没人敢劝他先去休息,自然也没人偷懒。
扎多科也陪在渥斡大哥的身边,随便讲几句闲话。忽然,扎鑫科看到了渥斡队长胸甲上的那个枪洞,失声惊叫了起来:“渥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没有受伤吧?”
扎多科是自己的好兄弟,出于真情,关心自己,不好对他隐瞒。而且,这件事嘛,旁观者很多,就算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呀。于是,渥斡队长就只好板着面孔把自己的那番经历简要地叙述了一遍。
扎多科啧啧称奇,庆幸大哥脱过一劫。渥斡队长紧皱双眉,“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颇为沮丧。
扎多科察颜观色,晓得渥斡大哥不喜欢这个话题,只好不谈。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什么其他的合适话题,只得骨嘟着嘴巴,不说话了。
今天早晨开战之时,负责后勤辎重的朱涂人,驾着十余辆大车,赶着牛儿羊儿,在这附近一带徘徊、放牧。看到薛家骑兵重又回来设营,便迎了过来。卸下行李、帐篷,杀羊宰牛。众人们总算是免了风餐露宿之苦。
从这时起,直到半夜之后,络绎不断地有朱涂人的散兵游勇前来投奔。又因为斥候严谨,敌人也没有前来搔扰。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一晚。第二天一早,渥斡队长再指挥着众人继续撤退,去寻找野驴二少爷,不提。
却说王勇,当时,上官图真智胜了渥斡队长之后,又抢先一步,率众向谷口奔去。王勇自然也夹杂在黑衣骑兵的队伍里,一同行动。上官图真一转眼看到了王勇,急忙说道:
“贤弟,你还跟着我作甚?还不快快回去找文颍姑娘呀!”
王勇问道:“文颍怎么啦?”
上官图真摇了摇头,笑道:“她呀,又想出一个鬼点子,我觉得挺有趣儿的。你回去助她一臂之力,可不好么!”
王勇立即想起了昨晚时候文颍吞吞吐吐讲的那几句话,心中既感到好奇,又有些担心,当即辞别了上官图真,调头向谷口大营奔去。
刚刚离开图真大哥不久,便遇到了剌秃儿那一伙。剌秃儿并没有认出这个汉人王勇来,只是看到一名敌人的骑兵,又与自己同路,便放了几箭,拍马追来。直到剌秃儿望见了渥斡队长,这才舍了王勇,向小山丘那边奔去。
王勇径自奔回了谷口大营。刚刚奔进营门,第一眼便望见比德兄弟站在前面的空场上,脱了头盔,乘凉歇息。手里持着一袋子马奶酒,一边吃酒,一边笑呵呵地与身旁的另一名武士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