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顶能够容纳十余人的帐篷,里面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幢幢,大概也有十八、九人的模样。
郑文颍站在对面的帷幕处,俯身向下,手中短刀寒光闪动。在她的面前,有一个跪坐在毡毯上的中年女人,双手反绑在身后,此时,这名女俘虏弯腰撅腚,竭力把反绑着的双臂向上抬起,尽量凑近郑文颍。郑文颍的短刀插入麻绳里,想要努力截断强索。一看就知道,这种活计,郑文颍是个外行。
帐篷中央,一个黑胖的中年汉子“霍”地站了起来,双手挣扎了几下,把身上的绳索抖落在地。这中年汉子抬头看了看王勇,说道:
“壮士何人?可与这位姑娘是一伙的么?”说着,这中年汉子伸手指了指郑文颍。
“正是。”王勇答道。
这中年黑胖之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便是自己人了。多谢两位相助,待得脱险之后,卡答必有重谢。”
王勇说道:“原来你就是卡答老爷呀,久仰,久仰!”
卡答老爷笑道:“这位壮士,你也曾听说过我的名号么?请问壮士大名!”
王勇答道:“我叫王勇。”
一面说着,王勇持剑,早已把身旁一名朱涂人俘虏的绑绳挑断。这朱涂人重获自由,心中喜悦,哈哈大笑着,一跃而起。
王勇长剑挥出,又挑断了另一名朱涂人的绑绳。
这时,郑文颍身边的那名女俘虏仿佛杀猪一般的大喊了起来:
“卡答老哥,快快来帮我解开绳索呀。这位……这位好妹子刺破我的手腕啦!哎哟,哎哟,好痛啊!”
卡答老爷慌忙赶了过来,叫道:“乌嫂,莫慌,莫慌,我来助你。”
郑文颍觉得有点儿尴尬,退后数步,给卡答老爷腾出地方。郑文颍一扭头,对着身边的玛嘉姨娘,说道:“玛嘉姐姐,你受委屈啦,我来救你脱险。”
玛嘉的俏脸上,一片惨白,强笑着说道:“文颍妹子,多谢你啦!可是,可是,如果你能够先收起刀子来,我……我才放心啊!”
郑文颍笑道:“玛嘉姐姐,刚才给乌嫂松绑时,我没有摸到窍门,所以出了点儿问题。现在我明白啦,正好在玛嘉姐姐身上试一试。”
说罢,郑文颍短刀剌出,刀尖探入玛嘉胸前的绳索里,挑出一股来,架在刀锋上。
玛嘉姨娘吓得花容失色,闭上眼睛,嘴里乱喊乱叫。郑文颍手中稍一用力,“彭”地一声轻响,挑断了那股绳索。玛嘉正在大呼,感觉紧紧缚住自己全身的十余道绳索登时松弛了下来,她又是“啊”地一声惊呼,放下心来。
这时,卡答老爷也替乌嫂解开了绳索,王勇挥剑又挑开了两、三名朱涂人的绑绳.于是,众人们彼此帮助着,都解开了绑绳,站起身来.十余人拥拥簇簇,挤满了帐室.
卡答老爷与乌嫂对望一眼,一齐向王勇与郑文颍躬身行礼,
卡答老爷说道:
“两位恩人,搭救我等众人脱险,譬如再生之恩,吾辈感激不尽.”
乌嫂,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削瘦的脸庞,细长的眉毛,薄薄的嘴唇,神情忧郁.看起来,是一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乌嫂翻了翻白眼珠,说道:
“两位恩人,舍生相救,实属难得。咱俩与两位恩人素昧平生,可真不知道如何报答这样的大恩大德呀,是不是,卡答老哥?”
说着,乌嫂向卡答老爷使了个眼色.
“正是!”卡答老爷明白了乌嫂的暗示,稍一沉吟,然后说道:“两位恩人,你们舍命相救吾辈,我们当然是十分感激啊!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说罢,卡答老爷瞪起一双大眼珠子,目光炯炯地看着王勇。
王勇心想:“嗯,文颍既然行出此事来,必定早已想好的妥当的说辞。我事先没有与她对口供,乱讲话,露出破绽,可就不好办啦。”
想到这里,王勇看了看郑文颍,然后回答说道:
“文颍妹子想要营救诸位脱险,我当然全力相助。可是,文颍妹子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嘛……唉……我却不知道,也不必多问,先做出来,也就是了!”
郑文颍听了这话,笑得十分开心。
卡答老爷与乌嫂心中,都是一般的想法:“这两个男女,一定是恋人。这个男的,将来一定是怕老婆的。”
两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齐望向郑文颍,要听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