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颍笑意盈盈,说道:“这个嘛,自然是有缘故的,我当然要对乌大嫂与卡答老爷解释清楚。否则的话,敌营之人,如何取信呢?”
卡答老爷与乌嫂一齐点头,说道:“正要请教。”
郑文颍又笑道:“可是,咱们现在仍然是身处险境,急需脱身。此地不可久留。待到咱们逃出了这营地之后,我再对两位详细解说,也不为迟呀。”
“正是,正是!”卡答老爷豁然醒悟,说道:“适才王勇壮士在帐外砍伤那人,可不是逃走求援去了么?咱们快走快走。”
帐内的众俘虏们听了,都慌张起来,纷纷应和。
乌嫂看了郑文颍一眼,点头说道:“文颍姑娘,你这话说得对。虽然蒙你相救,能不能活着逃出敌营,还真不一定呢。咱们快走吧。”
众人们乱哄哄地挤出大帐。这时,附近的几处帐篷之后,突然跳出七、八名黑衣战士,各持刀枪弓箭,高声呐喊:“贼死囚,休要逃走,留下首级。”
卡答老爷高声叫道:“兄弟们,冲上去啊!趁着敌人的大队未至,打死这几个恶贼,夺了他们的器械马匹啊!”
朱涂人们在求生欲望的支配下,勇气大增,荷荷大喊,赤手空拳,使向栅栏门外冲去。
那七、八名黑衣战士显然是被这些朱涂俘虏们气势压垮了,竟然不敢交战,转身便跑,在帐篷之间绕了几下,便都消失不见了。
卡答老爷口中乱喊,仿佛没头的苍蝇一般,向前乱闯。
王勇一把抱住卡答老爷的腰,说道:“卡答大人,那里去不得呀,快快回头。”
“咦?为什么去不得?”卡答老爷张着一双怪眼,疑惑地望着王勇。
王勇说道:“这条路是通向前营的,上官军的主力都在谷口处与渥斡队长厮杀哩,咱们迎上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噢,王勇兄弟,你这话有理!那么,咱们应该怎么走呀?”
王勇笑道:“自然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咯,出了后营,便是通往野牛岭的隘路口了,只要遇到了普努尔丁公子的兵马,咱们就算是得救啦!”
卡答老爷说道:“好极啦,就这样办,喂,兄弟们,前队变为后队,后队变为前队,快走,快走。”
旁边的朱涂人们也都听到了王勇的建议,不必卡答老爷下令,便都转过身来,向后营的方向奔去。
王勇与郑文颍、玛嘉姨娘挨在一起,一面奔跑,王勇一面用汉语低声地向郑文颍问道:
“文颍,咱们若是遇到了图真大哥的部下们,那可怎么办呀?这十几个人,不够骑兵们一次冲锋砍杀的呢。”
郑文颍说道:“勇哥,你别瞎操心啦,图真大哥既然决定放走这些朱涂人,当然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逃出去的。”
王勇失笑,道:“正是,正是,倒是我多虑了。”
郑文颍又低声说道:“勇哥,别回头,也别跟我说话,乌嫂那个恶女人故意落在后面,监视着咱们呢。”
王勇“噢”的一声,不说话了,脑海里浮现出乌嫂的那张令人不快的瘦长面颊,同时,感到后背上一阵寒意。
玛嘉姨娘好奇地问道:“文颍妹子,你与王勇兄弟说什么呢?”
郑文颍漫应道:“我对勇哥说呀,乌嫂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对极了,对极了!”玛嘉深有同感地说道:“我宁愿再被那些黑衣贼人们俘虏一百次,也不愿意再与乌嫂同宿一夜了。”
“嘻嘻,玛嘉姐姐,那些黑衣贼人们就不可怕吗?他们如果……欺负你,怎么办?”
“啊!文颍妹子,我知道,是你在暗中保护我,那些黑衣贼人们才对我这样客气的。”
郑文颍笑了笑,说:“自己的好姐妹,应该互相帮衬的。”
玛嘉姨娘“婴咛”一声,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时,听到卡答老爷跑在前头,一路上不停地大呼小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