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努尔丁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森林里最高大的柏树被大风吹倒以后,所有的树木也都会瑟瑟发抖的。如果真的出现了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咱们洛均部落无论如何也要出面替海都长老撑腰的。那样的话,盟主不公,咱们就可以不承认朱涂兄弟是咱们的盟主了。“
“很好,”郑文颍点头说道,“洛均部落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普努尔丁想起自己爹爹与扈伦大人明争暗斗的种种情形,不觉有些气馁。
郑文颍说道:
“如果我是朱涂铁锤,既然诸部落都推奉我为大盟主,那么,我就假惺惺地摆出仁慈公正的面孔出来。自然有奸险狡猾的坏蛋会来向我献计,教我如何暗算坑害诸部落。我就佯装大怒,喝斥责骂这个倒霉鬼,斩了这个狗贼的首级,传视各家部落,宣扬大盟主的教令曰:‘今后再有挑拨离间,破坏咱们匈奴人团结……啊,不对,破坏咱们绵薄山诸部落团结的恶贼,都是这个下场。’诸部落贵贱们自然欢喜踊跃,称赞不已。然后,八麻部落的布彻长老与海都长者彼此不和吗?很好,我便暗中与布彻长老勾结,阴谋暗算海都长老。我向布彻长老许诺说,只要害死海都长老以后,咱们两家平分海都这一族的人民与财产。布彻长老自然是喜欢,没口子的答允。一旦布彻长老答允了,海都长老的恶运就算是逃不过了,剩下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听到这里,普努尔丁吃惊地望着郑文颍,说道:
“好狠毒的奸计呀!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郑文颍嘻嘻一笑,说道:“这样的阴谋诡计,我怎么想得出来呢?我这是改写的吁也摩图大单于平定匈奴各部的故事,主要的故事情节都是史书上记载的,只是人名换成了朱涂铁锤啦、海都长老啦、布彻长者啦……而已。”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比呢?你想暗示什么?”
“我想要说,以朱涂兄弟的狼子野心,也许这两兄弟不如吁也摩图大单于有才能,但是,他们却有着同样的野心。一旦朱涂兄弟做了大盟主,利用自己的优势,就有可能用武力吞并各个部落了。就像是匈奴人曾经做过的那样。”
普努尔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问道:“然后呢?海都长老被他们打败了以后呢?”
“嗯,当然,朱涂铁锤与布彻长老联合起来,打败了海都长老,平分了海都长老的部众们。其他的长老们当然不服气呀,要找布彻长老辩论个明白。还有的要替海都长老报仇。布彻长老害怕啦,只好再向朱涂铁锤求助。朱涂铁锤答应了,率领着他的匈奴铁骑……啊……该死……又口误了,应该是率领着他的朱涂铁骑再一次血洗了八麻部落,他做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熟练无比了。杀死了那些不服气的长老们之后,就把布彻长老立为部落大族长了。这时候,布彻大族长固然很感激朱涂大盟主屡次救命之恩。可是,暗地里,也渐渐地害怕起来了。不过,事已至此,布彻大族长也无可奈何了,只得更加依靠大盟主,否则的话,族人们团结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推翻布彻大族长的统治的。”
“然后呢?”普努尔丁担心地问道,“大盟主应该向我们部落动手了吧?”
郑文颍点头,“不错,正是。你猜猜,朱涂大盟主是怎么做的?”
普努尔丁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愿闻其详!”
郑文颍说道:“所谓‘唇亡齿寒,物伤其类’,木胜长老固然与扈伦大人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恨,彼此之间有杀父杀兄之仇……”
“喂,喂,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普努尔丁皱眉说道。
“噢,抱歉!太入戏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故事是按照吁也摩图大单于的故事编排的。只是剧中人物的名字换成了咱们自己部落的名字。其实,当时那两个匈奴部落王爷之间,有杀父杀兄之仇。”
“原来如此。”普努尔丁点头说道。
郑文颍又继续说道:“虽然如此,扈伦大人与木胜长老看到朱涂大盟主才是诸部落最大的威胁,于是,他们彼此之间杀冤家的似火热情也就冲淡了许多。甚至,双方各有一些有见识的头人们主张暂时放下宿仇,共同抵抗大盟主。可是,毕竟双方结仇已深,而且这个世界上的蠢人更多,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双方又爆发了一次血战,死了数百人,其实倒也不多。可是,经此之后,双方联合之事,就再也莫要提啦。据说,这次血战,是大盟主暗中策划的。”
普努尔丁点头,评论说:“很有可能!好恶毒的奸计!”
“后来,过了不久,布彻长老暗中遣了一名心腹的管事去见木胜长老,嗯,给这个管事起一个名字,就叫他巴塔管家,如何?”
普努尔丁点头微笑,说道:“甚好。”
“于是,巴塔管事见到了木胜长老,言道,‘大盟主建议,咱们三家联合起来,一齐干掉扈伦大人,三家平分了他的部民与牛马,然后三家誓为兄弟,永世和好,再不征战。’木胜长老却支支吾吾的,不肯答应。巴塔管事在那帐里住了五六日,日日游说,讨不得一个确定的回信。于是,巴塔管事这才最后吐露了自己主人真实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