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偶尔有一两个黑衣骑兵与王勇众人擦肩而过,俱都是行色匆匆,似乎是身负重任的样子。
又行了数里,旁边十余株树木,聚成一小片树林,遮住视线。那引路的小头领勒住了马匹,挥手示意身后众人停下来。
随即,这小头领拨马转身,面向着王勇,质问道:
“喂,洛均人,你叫什么名字,是部落里哪家氏族的?从实说来。”
王勇答道:“我叫王勇,这位兄弟名叫特鲁,咱们都是麻忽儿头领部下的士兵。”
那小头领的嘴里嘟哝着重复着王勇的述叙,然后,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兄弟们,看守住这两个洛均人,我先去向库克头领禀报,再来提审这两个人。”
众黑衣军士们一齐应诺一声。
王勇却吃惊地说道:“喂,这位兄弟,我有紧急军务,不可耽搁,快快引我见库克兄弟呀。”
这小头领瞪了王勇一眼,并不理睬他,拍马而去。
王勇无奈,“唉”地叹了一口气。
特鲁问道:“王先生,咱们既然是俘虏,就按着规矩来呗!人家先去通报一声,听取上司的处分,也是常理,你为何却说‘不可耽搁’呀?”
王勇说道:“兄弟,你不知道。图真大头领现在肯定是驻扎在前谷口里的朱涂人大营里,咱们从山谷外迂回过去,快马疾奔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一去一回,就是一个时辰。再加上谈话的时间,即使推辞午饭,可是,以图真大哥的热情,恐怕推托不去的。再返回营地,至少也需要一个半时辰,下午我还要陪文颍去见盘鸠婆婆,时间本来就比较紧张。这位小哥偏偏把咱们留在这里,他去通报,一去一回,岂不又要多耽搁一个时辰?怕是不能及时赶回咱们营地啦!”
特鲁点头,道:“虽然如此,也是无可奈何。”
众黑衣军士们倾耳听着这两个洛均人的问答,彼此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俱都十分古怪。忽然,一名军士戟指向着王勇,喝道:
“咄!你这奸细,好没羞耻,咱们大头领,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陪着你们吃酒用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的猪狗模样。呸,呸!”
众黑衣军士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名骑客远远奔来,从这伙黑衣骑兵们身旁掠过,也要向小树林背后奔去。
这两名骑客,后面的一人,骑着一匹骏马,身上却是普通牧民的打扮,一件半旧的棕色长袍,头戴一顶翻毛皮帽子,看不清面目。
当先领路的,却是这上官营里的一名披甲骑兵,全身重甲,跨下一匹黄骠马,马鞍旁,悬挂着一张弩弓。
王勇心中一动,连忙大叫呼道:“也夫兄弟,你要去哪里!”
那名披甲骑兵正在疾驰,听到有人呼唤,急忙勒绳,黄骠马咆哮乱踏,又奔出十余步,这才停下。
披甲骑兵拨马转身,高声应道:“哪位兄弟在此?呼唤也夫何事?”
王勇一看,果然正是昨天与自己并肩战斗的那位善使弩箭的百夫长,大喜,说道:“也夫兄弟,我是王勇呀!好巧,在此相遇,好极啦!”
那名披甲骑兵注目观望,也认出了王勇,大笑道:“哎呀,王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听术虎大哥说……”
一面说着,纵马奔来,又皱眉,对着那些黑衣军士们说道:
“喂,你们这些家伙们,怎么捉住自己的好朋友啦!太不像话啦!,都赶快闪开。”
那些黑衣军士们,俱都又惊又惧,纷纷摄马避开。也夫纵马奔到王勇身边。
王勇叫道:“不怪这些兄弟们。不过,你现在要带着我去见图真大哥,越快越好。”
也夫点头道:“好极了,我现在也正要引着一位贵客去见图真大头领哩!”
王勇好奇,漫口问道:“这位贵客是谁?”
身后的那个普通牧民打扮的汉子哈哈大笑,声音宏亮地说道:
“老王,在这里遇到你,太好啦!我正发愁缺一名骑兵统领,很好,很好,你便与我一起回去吧。”
王勇并没有认出此人,却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又惊又喜,又有几分茫然,说道:
“小周都督!你怎么孤身至此?哎呀,你的车阵没有什么差池吧?”
“呸,呸!老王,一张乌鸦嘴,不说好话!哈哈,哈哈!”
王勇听小周都督的语气欢快,料想车营无虞,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