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夫拨转黄骠马,口里‘荷荷’连声,催促着坐骑又奔跑起来。
王勇与小周都督急忙也纵马追上。特鲁跟随在最后。
那伙子黑衣军士们咋舌不已,莫名其妙,却是谁也不敢阻拦。
转眼间,四名骑客使奔过了小树林,前面一片平野。遥望千余步之外,簇簇拥拥,排列着许多兵马。分列成五队,摆出一个五方梅花阵,围住中间的一大片空地,约摸有小半个校武场方圆的面积。空场中央铺开一大张洁白的地毯。地毯上,四五名披甲带刀的武士,簇拥着一个头领,踞箕而坐。这个头领的身后,高树着一面橘黄色的帅旗。
也夫一马当先,又拾起挂在脖项上的小号角,呜嘟嘟地吹响了起来。
随着号角声远远传开,王勇眼看着那地毯上的四五人纷纷乱走。那位大头领也站起身来,稳步走下地毯。早有随从们带过骏马,大头领翻身上马,催马奔来。
也夫叫道:“周都督,图真大头领亲自来迎接你咧!”
王勇似乎听到小周都督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小周都督欣喜地说道:“哎呀,数日不见,图真头领的气势又增长了许多!好不雄壮的兵马呵!”
前半句话,似乎语带讥讽。后半句话却透露着敬佩羡慕之情。
两队人马奔到近处,上官图真抚掌大笑,说道:
“小周都督,王贤弟,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十分凑巧呵!”
王勇笑道:“是呀,是呀,十分凑巧。”
上官图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周子通,挥手说道:
“周都督,请!请上坐叙话。”
周子通笑道:“好说,好说,请图真头领先行。”
一行众人,默默无语,奔出数十步,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气氛,上官图真找了个话题,向王勇说道:
“贤弟,昨日一别,不意今日又重逢了。哎呀,文颍可还好么?”
王勇点头,说道:“文颍很好,没问题。我今天来找图真大哥,是另有一事,要来相求大哥。”
“噢?什么事?”
王勇看了一眼特鲁,说道:“特鲁兄弟,快快见过图真大哥。”
特鲁会意,使骑在马上,双手抱拳,向着上官图真深深一揖,口里叫道:
“洛均部落莫托王子殿下虎卫待从特鲁,拜见图真大头领。”
上官图真很和蔼地笑道:“特鲁兄弟,即是王贤弟引你来见我,就一定是自家的好兄弟了。不必多礼……”
说到这里,上官图凝神略一思索,随即又说道:
“特鲁兄弟,你既然是虎卫军的,便是扈伦大人的部属了?”
特鲁应了一声“是”。
“呵呵,小兄弟,我与你家的扈伦大人也算是老相识啦!扈伦是个机灵鬼儿,上次咱们诸部大会,这个家伙就没有来参加,躲过了鲜于人的偷袭。才有了他今日的成就。后来的乌浒河大战,扈伦又打了一场滑头仗,这才保住了你们洛均人的实力,了不起呀!”
特鲁不敢接话,嘿嘿讪笑了数声。
上官图真又道:“史林军爷可好?”
“啊,图真大头领也识得史林军爷么?史林军爷也很好,与咱们扈伦大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哩!”
“甚好,甚好!”上官图真又说:“木胜长老如何?”
特鲁眨了眨眼睛,说道:“小将出营公差多日,营中近来情形如何,小将也不太清楚。”
上官图真哈哈一笑,觉得这话说得倒也机警,便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特鲁,又笑道:
“嗯,木胜长老也是咱们部落里的一条硬汉,撑持了一辈子,创下这份家业颇不容易。临到老了,却与布砌老儿混在一起,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么?”
特鲁听了,又不敢接话了,又是嘿嘿笑了几声。
说话间,众人们早已冲入了梅花阵内。在那张白毡毯旁,纷纷下马,众武士们牵着马匹,远远走开。上官图真与小周都督携着手,笑吟吟地彼此相望着,踏上了地毯。
王勇犹豫着,自知周子通改装来访上官图真,必有机密之事。可是,自己的时间紧张,盼望早谈完了,尽早返回。可是,来得不巧,正好遇到这档子事。若是要上官图真先与自己晤谈,却也太无礼啦,太得罪人啦,太不给小周都督面子啦!自己做不来这样的唐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