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一边听着周子通的叙说,一边在心下里暗自比较双方的兵力强弱,无论无论怎样计算,都觉得已方的兵力不足,而且,无论是上官军,小周都督的车阵,或者是癞皮大虫的汉军,彼此之间,颇多嫌隙,指挥不一,若是与朱涂兄弟交战起来,殊无胜算。
于是,王勇皱眉说道:“周都督,图真大哥,你们有几成把握?”
上官图真与周子通对望一眼,然后,上官图真开口说道:
“贤弟,朱涂铁锤虽然号称三部大盟主,实际上,三部落的人心不一,死心塌地跟随朱涂兄弟的人马不多。尤其是佐列长老的旧部,虽然现在不得不服从朱涂兄弟,实则心中怨恨,不甘心为朱涂兄弟所用,哼,即使是朱涂部落里,也没几个是真心拥戴那两兄弟的,只是劫于威势耳!只要咱们小心筹谋,不要轻易浪战,还是有成功的希望的。”
“唔,有道理!”王勇说道,“周都督,你有几分把握?”
周子通笑道:“王先生,你不记得了吗?癞皮大虫在南边筑城,也是薛氏赞成的!而且,朱涂兄弟如今得势,亦非薛氏之所乐见也。”
王勇点头,说道:“如果薛氏铁骑相助咱们,那事情可就容易多啦。”
“恐怕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噢?为什么?周都督!”
周子通解释说:“薛老丈的主力兵马仍然在绵薄山以北与鲜于部落对峙,虽然与上官豪杰结盟,却各有心机,不肯通力合作,彼此相持已久,却不和不战,短时期内,是看不出什么分晓的。那么,咱们这边的薛氏兵马,薛宝柱,渥斡队长,还有那位固伦小师爷,各有主张,相互矛盾。以我之见,薛氏兵马很难有主动作为。既不会全力相助朱涂兄弟,也不会全力相助咱们。”
王勇点头,说道:“我知道,固伦小师父是盼望筑城成功,他是最支持咱们的。”
周子通道:“不错。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却指挥不动薛氏铁骑。在那三个薛营头领里面,他是最弱的一个。渥斡队长呢,不必多说啦,为了要替鹰勾鼻队长报仇,恨透了图真头领,渥斡队长是死心塌地支持朱涂兄弟的,是咱们的死敌……”
王勇插话说道:“可是,据我所知……”
上官图真急忙说道:“惭愧,这就是我的不是的。我正要想个什么好办法,能够缓解一下我与渥斡队长之间的仇恨,我们又不是私人结怨,应该是可以化解的嘛!那么,咱们的形势就可以改善许多啦!”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向王勇使了个眼色。
王勇觉得,这是上官图真不希望自己讲出他与渥斡队长决斗相饶之事。于是,王勇只好闭口不言了。
周子通道:“噢?图真头领,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暂时还没有!呵呵,呵呵!”上官图真淳朴地呵呵而笑,像极了汉地的一个普通的中年农夫的模样。
周子通微微冷笑,又继续说道:
“这个薛宝柱公子呢!据说用兵的本领十分高强,乌浒河一战,端赖此人之功也。不过,身为统帅,治军驭众之道也是十分重要的。可是,我看他呀,在对待朱涂兄弟这个问题上,扭扭捏捏,没个主意,或者,你就支持固伦小师爷的主意,与咱们结盟,打掉朱涂兄弟。或者,你就听从渥斡队长的主意,先全力对付图真头领。最讨厌的,就是拿不定主意,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趁着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咱们正好能够抢先干掉了朱涂兄弟,薛宝柱公子嘛,就容易对付了。”
“呃,周都督,薛公子是这样的人吗?”王勇有些不能相信地问道。
“老王,你与薛宝柱很熟吗?”
王勇连忙摇头。
“老王,我对他的了解,总比你多一些嘛!”
王勇分辨说道:“薛老丈的为人十分精明,若这位薛宝柱公子果然是一个糊涂人,薛老丈怎么会委任以方面兵权呢?”
上官图真一拍大腿,说道:“王贤弟,你这话有道理呀!”
周子通却不以为然,说道:“薛宝柱是薛老丈的亲侄子,做长辈的,难免有袒护之情,薛老丈英雄一世,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上官图真与王勇,也都对薛宝柱不熟,没法儿反驳,哈哈一笑,便混过这个话题了。